这一身打扮,活脱脱一个乌族少女。
阿大定定望着她,呆站在楼下,眼里有水光。
萧然走近:“阿大,你怎么了?”
阿大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没什么,灶台烟大,迷眼睛。”
他转过头,又道:“阿棠穿着一身真好看,像你阿乃。”
这时龙兆也从楼上下来,看到萧然时怔愣了一瞬,又移开目光,看向龙石观:“村长,来得真早。”
龙石观厚着脸皮道:“哈哈,这不是上次没吃到老哥做的饭,今天刚好路过,来蹭一顿早饭。”
这幢吊脚楼已经是村里最靠近山里的房子了,远了不说,萧然敢肯定方圆一公里之内没有第二户人家,除非特意过来,否则没有路过这一说。
龙石观借口找的不走心,剩余三人谁都没有拆穿,阿大贴心地接过话头:“那你今天可要多吃一点。”
三人吃过早饭,就要出发。
阿大什么也没说,默默收拾了碗筷,笑着将他们送出门。
今天龙安不在,没有他标志性的三蹦子,三人只能先走到村长家再坐车。
走出老远,萧然回头时还能看见阿大站在门口的身影。
“舅舅,阿大是不是知道我们去干什么了?”
龙兆让她不要在阿大面前翻阅蛊书,也很少和她在家里聊起蛊虫之类的话题,每次他们去密室,阿大就自动消失,次数多了,萧然察觉出来阿大应该是有意避开给他们留出空间。
龙兆目不斜视地看向远方:“你这身打扮,他一看就知道。”
龙石观走在两人前头,听到这话,停下来等了两步,等两人和他并肩后,道:“你们家三代都养蛊,他以前见多了这样的打扮,自然是知道的。”
说完他神色唏嘘:“不过斗蛊一事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上一次还是十五年前,那时候阿兆才十三岁吧?”
“嗯。”龙兆应了一声,没有接话,好像有些神思不属。
龙石观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他今天好似也有许多感慨:“十五年了,乌族再没出过一个正统的养蛊人,或许到你这一代,乌族的传统就要消失了。”
“消失了也好。”龙兆冷淡的声音插进来。
萧然也点头。
如果这种传统需要拿命去填的话,那确实不要也罢。
龙石观笑了一下,问萧然:“你舅舅跟你讲过种蛊的事吧?是不是觉得可怕?”
“既可怕,又荒谬。”
“荒谬啊——,”龙石观咂摸了一下这个词:“你说得不错,是挺荒谬。”
“可是乌族还不得不维持着这个荒谬的传统。”
“为什么?”萧然追问。
这也是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在萧然看来,龙石观不是个坏人,他对龙兆养着夺命蛊虫这件事心怀愧疚,但一直鼓动萧然养蛊,并报以热切期待。
现在又赞同萧然的观点,却还支持她去斗蛊,行为前后矛盾,让萧然很是想不通。
“到伯爷家了。”
又被打断了,萧然有些郁闷。
看出萧然的郁闷,龙石观安抚道:“等你斗完蛊再跟你说,是个很长的故事。”
龙安不在,三蹦子由龙兆骑,萧然和龙石观上了车,龙兆一踩油门,两人惯性向前倒去。
萧然眼疾手快,扶着龙石观的肩膀将人按住,脚下使力,稳稳坐在小板凳上。
龙石观坐稳后,赞叹道:“没想到阿棠你看着瘦,手劲还挺大。”
萧然笑了笑,没说话,她这些天也没闲着,已经将基本功捡起来了。不夸张的说,像龙石观这样的,她现在能一打十。
三蹦子在小路上奔驰,萧然注意到这条路跟龙安接他们进村的不是一条路。
“伯爷,咱们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