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蒋方如一时气结,“你这死脑筋。要知道,真正和你血脉相连的可是我,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估计早就蹲牢里去了。”
“我和你姐这么做,都是为了帮你,正儿你可千万要分清谁才是你真正的家人啊。”看着儿女争吵,方海兰心中着急,赶忙帮起了话。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就把话和你讲清楚。”蒋方如继续说道:“昨晚,蒋思怡不仅杀了自己亲爹,而且她还要把杀人的罪名嫁祸到你头上。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你可怜了吧。”
“怎么可能,思怡不可能这么做。”蒋方正的语调已经有些颤抖。
“知道为什么警察要专门跑去星海城调查你吗?”
“为什么?”
“因为插在蒋星身上的是你的雕刻刀。”稍稍顿了顿,蒋方如又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鉴定书,“还有这个,你也应该看一下。”
接过鉴定书,蒋方正越看手越抖,到了最后直接撒手掉在了地板上。
“这张纸会让你一无所有,应该不用我解释了吧?”蒋方如弯腰拾起鉴定书,然后在空中挥了挥。
蒋方正失魂般地没有半点反应。
“明明知道后果,蒋思怡却偷偷地做了鉴定,而且还刚好赶在订婚的时候把这东西拿出来,说她不是提前谋划好的,你相信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蒋方正痛苦摇头,无法相信地自言自语起来。
“为什么?”蒋方如一声轻笑,“因为你是只缩头乌龟,是个眼睁睁看着她被逼进钟家火坑,却在一边看戏的孬种。是个为了几百亿资产选择牺牲掉她的卑鄙小人。”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她私奔?”蒋方如大声地打断,“你这个样子,你觉得蒋思怡会怎么想?”
“既想要江山,又想要美人,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哦,对了,你不是想要江山美人,你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你完全就是懦弱,你根本就不敢去碰那什么狗屁的道德底线,你就是个只敢玩暧昧,又不敢承担责任的伪君子。所以说到底,一切都是你逼她的,怨不得别人。而且最终来看,面对几百亿的遗产,她可要比你要理智的多。跟人家的杀伐果断,心狠手辣比起来,你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反而更像个女人。”
蒋方如的话语仿佛不断挥下的锤头,让蒋方正原本挺直的身体一点点萎落了下去,最后直接抓着头发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
弟弟的纠结和痛苦,蒋方如可以感同身受。一直活到二十多岁才知道了自己尴尬的真实身份,然后又被所爱的人报复式地栽赃,换做任何一个人短时间都会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从小到大都活在所有人照顾中的他了。不管面对什么,自己这个弟弟始终是太过懦弱了。
不过她倒不认为自己刚刚的言辞过激,想要说服点醒他,必须狠下猛药,否则按照他这种性格,就算最终能过的了这一关,未来也会成为其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说到底,我们俩是一个妈肚子里生出来的,现在能够站在你身边的也只有我们一家人。”蒋方如慢慢和蒋方正并坐一排,揽住弟弟的肩膀,语调也开始柔和了下来。
一旁的方海兰听的心里难受,也触景生情地半蹲了下来,伸出双臂将姐弟二人搂住。
自从成人后,从未如此亲昵的一家三口,就这样在这早已荒废的漆黑老屋中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手机的灯光被三人的身影围的暗了下去,却又从各自身体间的缝隙中更加清晰和锋利的透出。
“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过了许久,三人才从抱团的姿势恢复,蒋方如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必须要你自己去面对了。”
蒋方正红着眼眶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蒋方如。
“蒋思怡就在下面的地下室。”蒋方如解释道。
蒋方正听完先是一愣,然后立刻飞速地站起身,攀着楼梯扶手就往楼下冲去,不过还没下几步,楼道中就传来了鞋底打滑的声音。
蒋方如赶忙跟着拿手机照路,只见蒋方正不顾疼痛,立刻又扶着栏杆爬起往下冲去。
无可奈何地摇头叹了口气,蒋方如只好扶着方海兰跟着走下了楼梯。
“思怡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刚进到地下室,就听到了蒋方正的一阵嘶吼,手机的光束跟着他身体的颤抖在墙壁上乱晃,整个空旷的地下室也将他的恐惧和不安拉长放大了数倍。
蒋方如默默地走到角落,看着跪在地上却又不敢往蒋思怡身体靠近的弟弟,又是一阵叹气。
“我给她喝了这个。”蒋方如掏出一个白色药盒。
“氯硝西泮?一整盒?”蒋方正抢过药盒,拿手机照了照,然后又在空中摇了摇。
“是的。”
“这样她会死的知不知道?”
蒋方正愤愤地丢掉药盒,然后转身想要将思怡抱起,可是动作还未做全,便被蒋方如一把按住了肩膀。
“你要干吗?”
“带她去医院洗胃,她还有呼吸。”
“你可想好了。我为了你可是已经杀了人,如果你送她去了医院,我肯定是活不了了,妈,还有你,包括她,”蒋方如冷冷地指了指昏睡不醒的蒋思怡,“都会在阴冷又肮脏的监狱中过下半辈子。”
“正儿,你可不能关键时刻犯糊涂啊。妈这条老命没了不要紧,你可不能毁了你姐和你自己的大好前途啊。”方海兰也跟着哽咽地跪在了蒋方正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