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个冯律师还是家里的阿姨?”
“律师。”
刚到的时候,那名律师便透露了之所以发现死者,是因为蒋星昨晚让他今天一大早过来修改遗嘱。结合蒋星的病情以及如此巧合的死亡时间,宋博立刻就意识到这份遗嘱的关键。
“就在外面走廊。”
“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了解些情况。”宋博知会了一声,然后埋头走出了房门。
“我们上去谈。”出门见到了冯律师,宋博四周环顾一圈,然后就近走上了通往上层的楼梯。
西装革履的冯律师赶忙夹着公文包跟了上去。
“是蒋星昨晚亲自让你今天一早过来改遗嘱的?”宋博一边上楼梯一边问道。
“是的。”
“如果真的很急,为什么不昨晚就把遗嘱改掉?”
“这一点我倒没问。不过对于这样的家庭,修改遗嘱是大事,按照蒋董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肯定是没办法进行书面遗嘱的。所以之前我有跟他建议过,要改遗嘱最好是通过视频录像的方式,当然也必须有两名以上非利益关系人进行当场见证。所以我今早才带了摄像设备和助手一起赶过来。”冯律师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这么说,新遗嘱的内容你还不知道咯?”两人边聊边上到了七楼的佛堂门外,宋博摸了摸门上的金锁,然后往里推了推,房门纹丝不动。
“是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就”冯律师面露遗憾。
“之前的遗嘱也是通过你立的吗?”
“是的,这么多年下来,蒋家还有整个企业的法律事务都是我在代办。”
“遗嘱现在在哪儿?”
“就在我包里。”冯律师赶忙从公文包里抽出了一个封好的牛皮袋,“新遗嘱立下,老遗嘱就会当场销毁作废,所以我就一并带了过来。”
宋博没征求冯律师意见,便直接强行拆了封条,不过拿出遗嘱简单看了一遍,脸上却露出了疑惑。
“家族成员一共五人,为什么只有蒋思怡和蒋方正两人有继承权?”
“多年前蒋董是因为丧妻,所以才带着女儿蒋思怡和刚刚离婚的方总结婚的。两人婚后又生了蒋方正,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有蒋思怡和蒋方正和他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冯律师赶忙解释道。
“星海集团的企业名,是各取了蒋星和方海兰名字中的一个字组成的吧?”宋博想了想继续问道。
“是的,这些都写在公司的企业介绍里,集团的员工没有不知道的。”
“这么看来,蒋星夫妻俩的关系应该不错才是。而且按道理来讲,结婚了这么久,财产理应归属夫妻共同所有,为什么遗嘱里根本就没有提到方海兰?”蒋方如没有继承权也倒能理解,遗嘱完全没有妻子的份儿,宋博就有些想不通了。
“企业宣传是一回事儿,实际情况其实要另当别论。”冯律师有些尴尬地说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夫妻俩关系不和睦?”宋博听出了蹊跷,而且从遗嘱内容来看,两人关系不仅是不好,甚至能看出些许不对付的味道,否则哪有给老婆什么都不留的道理。
“也不是关系不好。”冯律师赶忙解释道:“多年前蒋总其实是入赘到方家的,那时方家经营着一个服装厂,家境不错,所以结婚的时候签了婚前财产分配协议。这份协议按蒋董的坚持,现在一直都还生效,所以方总和蒋董之后独立获取的财产是没有关系的。”
宋博听的一怔,不过还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如果按照现在没有新遗嘱,蒋星又身亡的情况下,最终遗产分配还是会按照老遗嘱来执行咯?”
冯律师被问的楞了一愣,然后才慌忙回道:“原则上是这样。”
和冯律师又了解了一些蒋星的相关情况,宋博回到了案发房间。一进门,胡广成就一脸兴奋地迎了上来。
“似乎找到了一条明确的线索,如果不出意外,应该立刻就可以锁定嫌疑人。”
“这么快?”宋博有些难以置信地抬手看了看腕表。
“你跟我来。”
胡广成将宋博领到了卧室中间的床边,然后两人一起蹲了下来。床下的尸体已经简单拍过照,不过随行法医还在和其它工作人员商量,到底是挪尸体还是搬床。
“有点像是女人的手印。”胡广成先是拿手电晃了晃尸体背部插着的刀柄,然后又指向血迹边缘的半个手掌印说道。
“这个我知道,然后呢?”这个手印,刚开始的时候宋博就已经有发现,只不过却只有手印没有指纹和掌纹,很显然就是带了手套所致,这样的情况下可以获得的信息量并不大。
“再来这边。”
胡广成又换到了床的另一边,然后蹲下拿电筒往尸体的右手边照了照。
“有字?”宋博有些吃惊。刚刚只是进门看了一眼尸体,所以因为遮挡并没有发现。
“确切地来讲,应该是个没写完的字,只是个偏旁部首。”胡广成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