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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记得了。”666号的电子音听上去有些无奈，“因为你灵感低到根本看不见那张测试用字条，所以我转头就给你报了训练营。”

天晓得它那时候到底多绝望，自己选的搭档作为法师喜欢用法杖敲人胜过魔法就算了，对于没有任何魔法经验的新手而言这是人之常情，经验不够还可以学……但万万没想到李华的灵感居然还比不过一些第六感敏锐的普通人。

这在魔法领域里基本就是个睁眼瞎。

感知和灵感都高的法师：水元素，火元素，土元素……啊，我感受到有灵在周围，是哪位逝者想与我对话？你想向我传达些什么吗？

李华：好潮，好热，咳呸！一嘴沙子！

李华大惊失色：“那我岂不是残疾？”

666号赶紧说：“那到不至于，你的灵感也没低到那种程度。灵感是可以随着经历和学习增长的，你顶多就是入门起步慢一点，而且有时候灵感太高未必是一件好事。”

本杰明说：“那既然没什么大事，你就试试呗。万一要是你有记得的，我们就赚大了。”

666号：“而且就算你不记得了，之后真的遇到梦中发生的事情时，往往会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感觉，你或许会更快的反应过来，或许就能扭转战局，这就是我建议你去试试的原因。”

都这么说了，李华也找不到再拒绝的理由，他将[梦]牌握在手中，开始催动魔力：“好吧，那我就试一下。先说好啊，我的魔力还没完全恢复，灵感也不高，不一定能看到完整的——。”

[梦]

话音未落，李华就捧着发光的[梦]牌，安详地仰倒。

李华的头正好在床沿之外，脖颈以一种脊椎外科医生看到要皱眉的姿势弯着。本杰明忍不住给他摆正脑袋：“等李华醒来后我得提醒他，下次发动这个牌前要躺好，不然小心摔断脖子。”

“附议。”杰森把李华原本盘着的两条腿扯出来捋直，“不然在摔断脖子的基础上，他没准还有个闪到腰和韧带拉伤。”

“把他挪中间吧，不然要是不小心给李华挤下床，他可要摔惨了。”

“有道理。再多让他用一只手抓着牌吧，不然牌掉下来没准施法就停了。”

“打扰了，我想你们或许需要一点睡前饮品。”

阿尔弗雷德带着三杯热牛奶敲开房门，就看见李华躺在床铺中央，双手在胸前的交错，表情安详得随时可以端去棺材里。

而杰森和本杰明则分别坐在安详李华的两侧，带着悲悯的神色聊天。

要不是阿尔弗雷德听见这两人其实是在聊自己以前特别喜欢吃，但后来又倒闭的小吃摊摊位，这一幕真的会让他幻视葬礼现场。

阿尔弗雷德没有试图去询问、疑惑思考男孩们又在做什么，他只是默默在床头柜上放下装着牛奶的托盘，然后离开了房间，在心底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做清醒梦是什么样的感受？

是在一片清醒又混沌的精神分界线中，意识被无视物质世界规则的情感和场景所裹挟，却又不是完全的随波逐流，因为你知道自己只是在做梦。

李华“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奇异的空间。周遭的一切如同水面上流动的油彩，暗淡的、鲜艳的、深色的紫色带着邪恶的气息流淌，其中还混杂了一些黑色和绿色。

那些流动的色彩中正在发生某些事情，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告诉李华，那些流动的色彩就是他想看见的“未来”。

虽然666号说过李华看见的预知梦很可能是意识流的，但这未免也意识流了吧？抽象画都比这有辨识度！

李华走入那些色彩，于是他窥见了更多清晰的场景，这才明白那些色彩原来不是“色彩”，它们是由一个个场景扭曲后的状态，就如波涛汹涌的水面上不成形的倒影。

在这些破碎的，扭曲的场景中，李华在一片混乱的声音中清晰地听见了有人在说“为什么”。

那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带着质问，带着熟悉。

于是李华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在多个模糊的人影中前看见了一道身影。

“如果我是个好人，或许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那身影发出一声嗤笑，黑色的碎发下是一双充满恶意的薄荷绿色眼睛。

“但我不是。”

那个声音和脸，明明是

李华猛然睁开眼，撞进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卧槽，本杰明？！”

李华吓得往上一窜，天灵盖顺理成章地撞上实木的床头，疼得他满床打滚。

“你干嘛吓人？”

“你眉毛皱得快和麻花一样，手里的牌也不发光了，我当然要凑上前来看怎么回事啊。”

本杰明十分无辜，还指向另一边端着牛奶的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