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仓皇,望向云羡清时目光带了些愧意,可她又实在不知原因,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她试图回想从前找到原因,可脑海中空空,唯一能想到与她和云羡清有交集的似乎……
她突然滞住——衍息丸。
母亲留下来给她保命的丹药,她给了云羡清。
似乎在这之后,她的那些束缚便都消失了。此前她一直认为是念魔之心并未被完全封印。可如今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原来一切。都源自于衍息丸。难怪方老如何瞧他身上的病痛也瞧不出原因来。
可衍息丸,究竟为何能……
“迟菀能救我,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不必自责。我倒是庆幸,疼是疼在我身上怎么说,也比疼在迟菀身上好过些。”云羡清似乎又感知到了她的一些情绪,温声道,“我暂时无事,不若先解决一下这二人的事?”
他偏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个少年。
孟迟菀回神,方才险些忘了正事。若是叫这两个少年醒来,也不好解释。
她意欲将两个少年拖到别处,云羡清却对她摇摇头,直接将二人丢出了门外。
而后两人再次坐在了某个夜晚他们一齐坐过的院中。
氛围又有些像那夜。
“听妄酒会解释一切的。”他神色冷然,语调更是无情。
而后对上孟迟菀的目光,他又瞬间变回那个温意的模样,语调温和到似乎在同什么孩童说话:“迟菀若生恶念,我便会疼。故而,迟菀,我教你修仙吧,你不要怕,不要为了那些打不过你的人事而不安。他们都是蝼蚁。”
“迟菀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任何在乎的人。”
他神色温柔,可是眼瞳中似乎闪着些傲然的光。风吹过发梢,可他笑着,满心满眼似乎都只有她。
孟迟菀心口又变得酥麻了,她指节微动,握住了裙角,想要强压下这种感觉:“云羡清……”
她语调模糊,听不出是何意味。
可云羡清却实实在在地“嗯”了一声,而后又是那样温意的模样,笑望着她,等她开口。
似乎,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直到她愿意开口。
可是,心口漫开的酥麻早就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他在心里笑。眼睛里也是悦然的光。
我保护你好不好。不要怕。
孟迟菀垂着眸子,还在平息,突然便想起了,那盏置命灯。
她想,或许并非要此刻认主。那盏灯或许也并不一定要用在她身上。
依据林妤冬的记忆,置命灯若是召回魂灵,还需有人愿意献祭,方可赋予主人新生。实际上,是一命换一命。
而林妤冬之所以没能新生,便是因为无人献祭。愿意为她献祭的人,死在了那场屠杀当中。
那孟迟菀自己呢?其实她根本想不出来,有谁愿意为她献祭。
说来可悲。她在这世上,细细数来,竟然——孑然一身。她死后能为她悲哭的人竟都找不出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