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大不了再买一个,连手机卡都懒得拔出来,大不了再办一个,联系人也懒得再加,不联系不就好了。
无所谓,人生就这么颓靡的过着,怎么过不是过,谁在乎呢?
沈辞年站在楼下,挂断电话,捡起碎掉的手机,拔出电话卡。
他抬头确认了一下窗户的位置,确定这就是他班长的家里飞出来的。
他一早上没看到人,打电话也不接,问了王主任才知道方恪家里的地址。
王主任知道地址是因为方恪打群架,他去局子里证明方恪国家级御灵人身份把人接出来后,怕方恪再去惹事,就强行送方恪回了家。
手机不便宜,昨天沈辞年便认出是他手下在人类世界某个公司旗下的牌子,但一个用这种手机还毫不在意摔了的富家子弟,怎么会住这样的地方?
这是一条贫民巷——沈辞年从不踏足之地。
毕竟,他来人类世界是享受的。
今天,破例了。
沈辞年步行上楼,老旧的居民巷没有电梯,但好在不高,方恪就住在三楼。
他敲响方恪的门。
方恪实在没想到摔了手机还能有东西来吵他睡觉。
对,就是“东西”而不是“人”。
吵他睡觉的一律都不是好东西。
他诈尸一样从床上跳起来,把路过的所有东西全推倒,然后用力捶了门一下。
“敲敲敲!你妈死了?!”
老式居民楼隔音很差,沈辞年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皱了皱眉。
有狂躁症?
他刚准备说出自己的来意,先是门巨响,一阵抖动后方恪劈头盖脸骂了他一句。
骂的很好。可惜他没妈。
沈辞年沉默片刻,沉声:“方恪,开门,我来给你送药。”
送什么药?哦,昨天他随便编了个理由,王乐当真了。
方恪忽然就安静下来了,他拉开链条锁,打开铁门。
沈辞年就站在门外,一手拎着粥和药,另一手递给他电话卡。
“不请我进门?”
方恪不说话,默默让开路。
药不止是消炎的和治风寒的,各种常用药都有,沈辞年随手放在茶几上,茶几和沙发间的过道很窄,他几乎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过去——或许应该变成一阵黑烟飘过去——不,诡异怎么能出现在人类世界,他便侧身慢慢过。
方恪为什么要住这种地方?这是他第二次对这个问题产生疑惑和兴趣。
没有餐厅,到处是外卖盒,茶几上堆着啤酒瓶,瓶子里塞满烟头。
沈辞年本能反感烟味,却没说什么。
方恪只是他身份扮演游戏中的学生罢了,一个坏学生。
况且他也只教这一年书,等玩够了他就回深渊了。
他把清淡的蔬菜粥放在茶几上,招手让方恪过来:“吃吧,病号餐。吃完能出门就去买个新手机,如果以后不想让我常来家里,就记得跟我打电话请假,否则我会担心。”
放下东西,说完官方话,沈辞年径直离去。
什么担心,不过是好听点的套路话罢了。
哪怕只扮演一年的老师,也该装像点,不然就不好玩了。
目送沈辞年离开,方恪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重新锁上门。
他很少早起,很少吃早餐,但偶尔起早了确实会饿。
其实已经十点了,但他没感觉,还以为才七八点,他没脱鞋直接踩在沙发上走,走到中间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