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的拳头停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他正在发火,脑子里仍旧填满了暴躁的情绪,但他的手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继续下去。
过来,沈辞年说过来。
沈辞年让他过去。
方恪不算太情愿地起身,僵直地走过去。
他过去了,低着头,掩饰自己眼神里的不服气。
打断别人的发火,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换个人早被他撂倒了,敢在这时候拦他就别怪他发疯连着这人和诡异一起打。
但沈辞年就是有这种本事,随时随地让他停下来,就凭一句:“够了,过来。”
很荒唐,很不服,但总之方恪听话了。
沈辞年走近几步,俯身仔细闻了闻方恪身上的味道。
方恪越发僵硬,他脊背挺得老直,仿佛在赌气,又仿佛只是宣扬自己绝不屈服。
但那其实毫无意义,沈辞年根本不在意他表达什么。
沈辞年自顾自辨认着气味,果然,他闻到了因果的味道。
因果之链,呵,本源力量都舍得给出去。
搞了半天方恪不是路边随便可以捡的野狗,是因果诡那个聒噪的老东西的所有物。
老东西没品位,最喜欢吃各种运势。
因为特别喜欢食用厄运,信徒们为了讨好他个个都把自己搞得很惨很倒霉,深渊也戏称因果诡为“扫把诡”。
方恪竟然是那个扫把诡的信徒,沈辞年眉宇间不自觉露出厌恶的神情。
连带着他看方恪都不顺眼了几分。
方恪看见沈辞年厌恶的神情先是一愣,然后瞬间炸毛,他抬起拳头就要给沈辞年的眼镜来一拳。
拳头被握住了,被握住的拳头隐隐传来痛感。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是在诡异游戏里,这是在副本里。
他们都是精神体或者说灵魂体。
沈辞年怎么可能抓得住他的拳头,他又怎么可能挣不脱沈辞年?
“你不是新人”,方恪咬牙切齿道。
“我是”,沈辞年语气很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厌弃,“没有人类可以糊弄过主系统。”
“你之前偷渡进过副本”,方恪用肯定的语气,他脑袋嗡嗡的,愤怒的情绪值快要拉满,眼看就要爆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