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一过,暴雨倾盆。
闭眼,睁眼,就这么传送回城堡。
方恪站起来,低头看,雨鞋上的泥巴早已消失,鞋子干干净净的。
老式留声机放起古典音乐,城堡里的气氛压抑,好像是某个不详的前兆。
一只迷路的蝙蝠撞在窗玻璃上,掉下来摔死了。
方恪拿起桌边的帽子,盖在头顶,长长的牛皮绳系在腰间,桌上的马鞭被他插在后腰,他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钥匙很久,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当年老伍德看着这把钥匙足足沉默了一刻钟。
方恪站桩一样站了十五分钟,他的眼神得益于刚才的事情倒是没ng,是跟老伍德一样的阴郁。
一看就有很多心事。
十五分钟后,方恪握住门把手,要出去。
但站了一会后,他缓缓关上门,又坐回桌前。
从抽屉里取出一卷羊皮纸,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
全是兰文,方恪外文的确不好,但那是因为他不学。
他虽然不会,但他记住了它,把它复刻羊皮上不难。
他一边写,0221就一边帮他翻译。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全是黑死病和其他可怕的瘟疫,我看到你躲在房中,厚厚的黑色窗帘被拉起,而你再也不能见光。以前我总在想,其实这没关系,这不过是罕见的药物后遗症罢了,大不了我们再也不要阳光了。我向上帝祈祷你的病赶快好起来,可你的嘴唇还是消失了,你的牙龈开始流血,看起来就好像刚刚喝过血一样,他们都开始议论,甚至给你取了个吸血诡的外号,编了好多荒诞的谎话……不过我已经把那些说闲话的佣人都埋庄园里了,你晚上想出来走走时再也听不到那些可怕的议论了,你会很开心吧,把那些可恶的长舌诡踩在脚下。詹姆斯,你说,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呢。】
【我其实是希望你能好起来的,但……那个长得像女巫一样的丑女人又来了,她总是欺骗你,总是要你尝试她的方法,总要你去喝婴儿的血治病。你不会相信她的对吧?我不信你会轻信她,你可是滑皮的老詹姆斯啊。】
【你的病在好了,你甚至变年轻了,你说要换个身份生活,你说你在做重要的事情,好吧,你才是主人,我听你的,以后我就叫你约翰了。】
【古堡里深夜总是传来婴儿哭声,我怀疑女巫想要害你,我们那个守门的老汤姆瘦得跟个骷髅似的还残了一条腿,一定是他太老了没看好门,让她溜进来了!我今晚就要赶走这个废物!】
【其实我写这封……】
方恪停顿了一下,把写满字的纸卷起来,放到烛火上烧毁。
他长叹一口气,拿起窗台上的钥匙,走下地窖,嘴里还在自言自语:“该死的女巫,我一定会抓到你的,你以为躲在地窖里我就没办法了吗,你给我等……”
地窖里有一盏亮起的煤油灯,还有一具棺材。
棺材的四个角都在流血,沈辞年拿着高脚杯,杯中的液体看上去就像红酒。
“怎么是你!”
方恪带着个人情绪,演起来格外得心应手,他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直接公报私仇捶了沈辞年胸口一拳,“法克!你背着我跟女佣搞在一起就算了,现在你又看上那个女巫??!你真信她的鬼话?哦上帝,你要跟着她一起下地狱吗!!”
沈辞年的手没拿稳,婴儿血泼在了衬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