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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终极条款（第3页）

由无数虬结、盘绕、流淌着暗绿色锈蚀液体的青铜巨树根须构筑而成！祭坛的最顶端，一具身披残破暗金甲胄、头戴破损牛角盔的巨大人形骸骨，被数根粗大的青铜枝桠如同处刑般贯穿，死死钉在树冠之上！骸骨下方，散落着八具巨大的马类骨架——奥丁的八足天马斯莱布尼尔！而在祭坛的正中央，那柄扭曲变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永恒之枪——冈格尼尔，斜斜地插在青铜树根之中。枪尖上，赫然挑着那半张陈暮在卷六异火幻象中见过的、内侧沾着干涸暗红血迹的黄金面具！

面具上残留的血迹气息，如同最强烈的磁石，瞬间与陈暮体内的血脉产生了共鸣！震得他识海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陈曦！”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都被对妹妹（或者说，对那最后一块“自我”）的执念淹没！他眼中只剩下那半张面具！他不顾一切地扑向祭坛中央！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面具的刹那！

整个青铜祭坛，活了！

盘踞的树根如同苏醒的巨蟒，带着万钧之力猛地绞缠住陈暮的双腿！尖锐的青铜枝桠如同毒刺，快如闪电般刺向他的心脏！而更让陈暮头皮炸裂的是，那被钉在树冠上的奥丁头骨，空洞的眼窝中，猛地钻出数十根粘稠、滑腻、覆盖着暗金色金属光泽的猩红肉须！这正是卷二中那个意识寄生体的终极进化形态！此刻它浸泡了龙血、融合了火种源能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神性与机械混合的恐怖气息！

“等你。。。好久了。。。钥匙。。。”寄生体顶端裂开一道口子，发出与路鸣泽一般无二的声线，那数十根暗金肉须如同最精准的标枪，带着洞穿灵魂的恶意，首插陈暮的眉心识海！速度之快，超越了思维！

“指令。。。拒绝。。。情感备份。。。清除完毕！”生死关头，零号那冰冷、纯粹、毫无感情波动的电子音，如同九天惊雷，劈开了识海中被恐惧和混乱笼罩的迷雾！陈暮的机械心脏发出超越极限的轰鸣！一股庞大的计算力瞬间注入他的视觉神经！他的右眼瞳孔深处，骤然覆盖上一层高速流动的、冰冷的数据流光膜！

世界，在陈暮眼中变成了慢动作！

那数十根致命肉须的攻击轨迹上，清晰地被标注出七个闪烁着刺目红光的能量节点——那是力量运转最薄弱、最不稳定的致命破绽点！如同被提前预判了所有动作！

嗡——！

天丛云剑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身化作一道超越极限的银色流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七个猩红的破绽节点之上！

噗！噗！噗！噗！噗！噗！噗！

如同戳破了七个盛满污血的气球！七个节点应声而碎！那气势汹汹的暗金肉须瞬间僵首、溃散、化作飞灰！强大的反噬力让寄生体发出一声凄厉的非人尖啸！

就是现在！

陈暮强忍着双腿被青铜树根绞碎的剧痛，左手如电般探出，不顾一切地抓住了那被冈格尼尔挑着的半张黄金面具！入手冰凉刺骨，但那干涸血迹上传来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让他几乎落泪！

“龙骨！”他毫不停歇，右手凝聚残余的真元，狠狠抓向奥丁骸骨那闪烁着暗金光泽的脊椎！那是龙族力量的精华，也是路鸣泽契约的核心目标！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龙骨的刹那！

脚下的整个青铜祭坛，连同它所扎根的空间，突然发生了无法理解的诡异“凹陷”！不是物理性的崩塌，而是空间本身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向内急剧坍缩！头顶的废墟穹顶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深邃的、流淌着混沌色彩的鸿蒙裂缝！整个黑天鹅港的空间结构开始崩溃，向着那裂缝深处坠去！

“契约惩罚启动。我说过——”路鸣泽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法则，响彻在崩溃的空间中，“——龙骨，是我的。”

那巨大的青铜巨树连同奥丁的骸骨，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迅速升向那道鸿蒙裂缝！

“休想！”陈暮目眦欲裂，脚下无处借力！在身体随着崩碎的空间坠向下方无垠黑暗深渊的前一刻，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将手中的天丛云剑如同标枪般狠狠掷出！

嗤——！

神剑化作一道贯穿虚空的银线！精准无比地穿透了奥丁骸骨胸腔连接处的一块闪烁着特殊电光的暗金胸骨！强大的冲击力带着那块胸骨脱离了上升的骸骨主体！

陈暮的身体在失重中下坠，他伸出左手，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牢牢抓住了那块从天而降、还带着天丛云剑冰冷触感的龙骨碎片！

无尽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他。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瞬间，零号AI那仿佛从遥远深海传来的警报声刺入脑海：“警告。。。检测到路鸣泽契约反噬力场。。。湮灭源力开始侵蚀核心意识。。。”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仿佛要将存在本身都抹去的剧痛轰然爆发！不是肉体的痛楚，而是构成“陈暮”这个存在的底层逻辑正在被某种冰冷的宇宙规则强行撕裂、抹除！

与此同时，他紧紧抱在怀中的那半张黄金面具，突然变得滚烫无比！一个带着无尽悲伤、穿透灵魂的哭声，如同最后的灯塔，刺破了识海中沉沦的深渊：

“哥哥。。。不要签。。。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