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大笑:“吾虽不及师旷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既然子翼只是叙旧,今夜当与子翼共醉!“
是夜,周瑜设宴款待,令程普佩剑监酒,声称:“今日宴饮,只叙故旧之情。如有言及军事者,立斩之!“蒋干惊愕,不敢多言。
饮至半酣,周瑜携蒋干出帐观营。但见粮草堆积如山,军容整肃。
周瑜佯醉道:“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假使苏秦、张仪、陆贾、郦生复出,口似悬河,舌如利刃,安能动我心哉!“言罢大笑。蒋干面如土色,心知游说无望。
周瑜佯装大醉,携蒋干同榻而眠。夜半,蒋干起身,见案上堆满文书,心中一动,悄悄翻检。
忽见一封书信,封面写着“蔡瑁谨封“。蒋干大惊,悄悄拆阅,但见信中写道:“某等降曹,非图仕禄,迫于势耳。待时机成熟,即将曹贼之首,献于麾下。。。“
蒋干如获至宝,将信藏入怀中。忽听周瑜梦中呓语:“子翼,数日之内,教你看曹贼之首级!“蒋干更是确信无疑蔡瑁、张允是奸细
天未明,蒋干借口有急事,匆匆离营。周瑜佯装熟睡,待其去远,方起身冷笑。
蒋干星夜回营,马上就去见了曹操,呈上密信。曹操看了信大怒道:“二贼安敢如此!“
即唤蔡瑁、张允入帐。曹操道:“我欲令你二人即刻进兵吴营,如何?“
蔡瑁忙道:“丞相,之前我们训练水军是在静水湖泊,而现在则不同,长江河水湍急,水军尚未熟悉长江水域,不可轻进。“
曹操听完这话大怒:“待水军熟悉完长江水域,吾首级己被你们献周瑜矣!“喝令刀斧手推出斩首。
蔡瑁急道:“为何啊丞相,我等日夜操练水军,忠心耿耿啊!”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荀彧匆匆闯入帐中:“刀下留人,丞相!“他疾步上前,在曹操耳边低语:“丞相三思!此必是周瑜反间之计!世子临行前曾有劝告”
曹操怒道:“文若也要为二贼求情?此信在此,铁证如山!“
荀彧沉声道:“丞相,临行前世子曾拜访我说,我军基本都是北人,多不会游泳,不擅长水战,如今军中唯一懂水战的便是蔡瑁和张允,若杀了蔡瑁、张允二将,我们的水师由谁指挥,到时谁会得利。
曹操怒火渐消,也陷入沉思。
荀彧趁机道:“丞相请想,蔡、张二人若真欲反,何必留下如此明显的书信?周瑜素来谨慎,若真与二将密谋,岂会让蒋干轻易得手?此分明是借刀杀人之计!“
曹操默然良久,终叹道:“若非文若提醒,几误大事!
曹操走下主位,来到二人面前,竟然亲手将他们扶起。这个举动让所有将领都感到意外。
“蔡瑁,张允,且看此物。”曹操将蒋干带回来的那封密信递到他们面前,“非是吾疑尔等,实是此信……几令吾铸成大错。”
蔡瑁颤抖着接过信件,与张允一同观看。只看了一眼,蔡瑁便脸色剧变,惊怒交加:“污蔑!此乃彻头彻尾的污蔑!丞相明鉴,这绝非末将笔迹!末将家小皆在邺城,深受丞相厚恩,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张允也在一旁指天发誓,急得满头大汗。
“吾知道,吾知道。”曹操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几分歉意,“此必是周瑜小儿的反间之计,利用蒋干,欲使吾自毁长城。
曹操亲自为二人拂去衣甲上的尘土,温言道:“二位将军受惊了。吾一时不察,致使忠良蒙冤。此事过错在吾,与二位无关。望二位以大局为重,勿存芥蒂,继续统领水师。破江东,还需依仗二位之才。”
蔡瑁和张允连忙叩首,表忠心:“末将誓死效忠丞相,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周瑜大营
周瑜闻报,愕然失色:“什么?曹操知道消息竟然未杀蔡瑁、张允?“
探马回禀道:“正是,听说有人力谏,曹操收回成命了。“
周瑜惊讶道:“以曹操那个梦中都能杀人的多疑性格,看到这信件竟能忍住不杀二将。。。曹营中确有能人啊!"
周瑜长叹一声道:罢了,此计不成,再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