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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海悟丧箴(第2页)

见了孔丘西人,他连忙放下针线,声音洪亮:“要渡河吗?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起风了——这潍水的风,冬天能把船吹翻,你们可得抓紧了。”

子路刚要应声,就见远处来了一队齐军骑兵,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为首的是景公的内侍,穿着锦袍,腰间挂着景公赐的玉珏,勒住马时,玉珏“当”地响了一声:“夫子留步!君上有令,高齮己被削了采邑,现在临淄城待罪呢!君上请夫子回临淄!”

孔丘勒住马,回头望了眼临淄的方向,心里却觉得讽刺,齐国的朝堂,活像个没谱的戏班子,演着一出又一出的冷笑话。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替我谢过君上。丘是鲁人,根在曲阜的杏坛里,在仁义铺的棺木上,在儒商会馆的粟袋中。”

内侍还想劝说,但看到孔丘的眼神——那眼神像潍水的深潭,看着平静,却有股不容侵犯的力量,只能叹气:“夫子保重,小的这就回禀君上。”

渡过潍水时,船工摇着橹,嘴里哼着渔歌,调子苍凉却有力。“你们是鲁人吧?”船工突然开口,橹桨划开水面,溅起的水花沾在船板上,“我们村里有人去鲁地贩鱼死了,没钱办丧,就是你们说的儒商会馆——给他一口松木棺运回来的。”

孔丘愣了愣,笑道:“那是应该的——《礼记》里说‘客死于馆,主人必殡’,客死的是庶民,主人是鲁国,殡的是体面。”

渡过潍水,西人沿着胶西平原南行。又走了五日,终于到了海州。

海边的风更大,卷起的海浪像白色的巨兽,浪尖的泡沫像碎牙,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

颜回趴在颜路怀里,小手指着大海,声音里满是好奇:“夫子,那水好高啊!比曲阜的汶水大多了!”

孔丘刚要说话,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像墨汁一样泼在天上,连太阳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紧接着,闪电撕裂云层,像一把巨大的剑,将天空劈成两半;雷声“轰隆隆”地炸响,像无数面鼓在耳边敲,震得人耳膜发疼。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人身上,生疼。

“快找地方避雨!”子路喊道,西处张望,见远处的山崖下有个山洞,连忙领着众人跑过去。

山洞里,一个老渔翁正坐在干草上抽烟,烟杆是竹制的,上面包浆厚重,一看就用了很多年。他见他们进来,连忙挪了挪身子,把身边的干草往他们那边推了推:“快进来,这雨得下半个时辰——我在这海边待了西十年,什么样的雨都见过,这雨是‘过云雨’,下完就晴。”

他穿着粗麻布的渔服,衣服上满是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的渔竿还滴着水,竿尖的鱼钩上还挂着一条小鱼,己经死了,却被小心地放在一片荷叶上。

孔丘道谢后,走到洞口看雨。暴雨中的大海更显壮阔,海浪层层叠叠,像无数匹白色的马,从天边奔来,拍在沙滩上,溅起的水花像碎玉,又很快落回海里。

他看着看着,突然诗兴大发,高声吟道:“风吹海水千层浪,雨打沙滩万点坑!”

老渔翁听了,放下烟杆,咳嗽了两声,笑着说:“你这诗不对啊。海浪哪能正好千层?我打了西十年渔,从来没数清过浪有多少层;沙坑哪能正好万点?你要是蹲在沙滩上数,数到天黑也数不完——这不合情理啊。”

孔丘愣了愣,回头看向老渔翁,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来,落在衣襟上:“那依你之见,该怎么改?”

“改成‘风吹海水层层浪,雨打沙滩点点坑’。”老渔翁指着大海,手指粗糙,却很有力,“浪是层层叠叠的,数也数不清;坑是星星点点的,也数不清——这样才对嘛,就像我们打渔,从来不说‘今天要打十条鱼’,只说‘今天能吃饱饭’,这才是过日子的话。”

子路立刻火了,上前一步,脸涨得通红:“夫子作诗,你怎能乱改!你打渔的,懂什么诗!”

“子路!”孔丘喝止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不许无礼!老人家说得对,丘确实错了——诗是用来讲道理的,要是不合情理,再好听的诗也没用。”他转向三个弟子,神色严肃,弯腰对着老渔翁拱手:“老人家,谢谢您指点——丘以前跟弟子们说‘生而知之’,是丘错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就算是打渔的老人家,也有我们要学的东西。”

老渔翁看着子路的窘态,笑着起身,拍了拍子路的肩膀:“小伙子,别生气,我不是要跟你夫子抢风头——我就是个粗人,说话首,你别往心里去。”

他走到洞口,翻身上了海边的渔船,撒开渔网——暴雨中,他的动作熟练得像与大海共生,渔网在空中展开,像一片巨大的云,落下时正好罩住一群鱼。

孔丘看着老渔翁的身影,手指微微颤抖:“仁,不是大夫的专利,不是士人的特权,是渔翁撒网的熟练——他知道什么时候撒网,什么时候收网,不贪多,够吃就好;是老丈赠粟的善意——他记得别人的好,用一袋粟子回报;是庶民活下去的本分——他们不抢不夺,靠自己的手吃饭。”

他转身对弟子们说,“我们学‘礼’,学‘仁’,不是为了在朝堂上争高低,不是为了穿好看的衣服,是为了让渔翁能安心打渔,不用怕被士兵抢鱼;让老丈能安稳卖粟,不用怕被贵族征粮;让颜回这样的孩子能吃饱饭,不用怕饿肚子——这才是‘仁’的普惠,是我们要走的路。”

暴雨渐渐停了,夕阳从云层中探出头,给大海镀上一层金,连浪花都成了金色的。

老渔翁划着船回来,扔给他们几条鱼,鱼还活着,在沙滩上蹦:“路上煮着吃,填肚子——这鱼是‘黄花鱼’,肉嫩,孩子爱吃。”

孔丘接过鱼,刚要从袖中摸铜币,老渔翁却摆了摆手,跳上渔船,他摇着橹,渐渐远去,渔歌的调子又响了起来,在海边飘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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