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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隋末乱象父赠秘典（第1页）

冷！

不是寒风的冷，而是从骨缝里渗出的绝望。李淳风蜷缩在终南山清虚观的斗室里，指尖死死抠着床板裂缝。三年了。。。自三年前从县令府死里逃生，他在这道观藏了整整三年！

可今夜。。。今夜为何心悸如擂鼓？

窗外狂风呼啸，吹得窗棂咯咯作响。远山深处隐约传来狼嚎，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锐响——是叛军？还是官兵？自大业七年起，这天下就彻底乱了！烽烟西起，饿殍遍野，连终南山这等清修之地也难逃劫难！

他颤抖着摸出枕下青铜罗盘。冰凉的触感稍慰心神，可当指尖抚过"癸亥"刻痕时，脑中骤然炸开景象：血火焚城！尸骸塞川！雍县老家那棵老槐树。。。在烈焰中轰然倒塌！

"爹！"他失声惊坐起，冷汗浸透中衣。

怎么会突然看到雍县？养父李播出事了？

几乎同时，道观山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有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踉跄扑入："淳风。。。师弟。。。快。。。雍县。。。"

是玄玑师兄！那个三年前护送他上山的哑仆！此刻他胸口插着半截箭矢，喉头嗬嗬作响，竟勉强恢复了言语！

"师兄！"李淳风急扑过去，"谁伤的你？雍县怎么了？"

"官兵。。。围城。。。"玄玑呕出黑血，"师父。。。师父让你。。。速去。。。"他猛地攥住李淳风衣襟，"北斗。。。北斗倒转了！"

话音未落，窗外夜空骤亮！七道血色流星撕裂天幕，北斗勺柄竟指向东南——大凶之兆！主易主换天！

李淳风背脊发寒。他想起县令府那夜，《青乌子》书中长安风水图的预言："武德九年，七星倒悬"！可如今才是大业七年啊！天象为何提前异变？

"走。。。快走。。。"玄玑气绝身亡，眼珠仍瞪着窗外流星。

李淳风咬牙背起尸身，从密道潜出清虚观。山道上烽烟弥漫，随处可见逃难的流民和溃散的兵卒。他混在人群中往雍县赶，每近一步，怀中罗盘便灼热一分——那是血脉感应！养父有性命之危！

三昼夜不眠不休！当雍县城墙映入眼帘时，他骇然僵住——

城墙崩塌大半！焦黑的尸骸挂在残垣上，护城河泛着暗红！城门处黑烟滚滚，隋字旗折断在地，被乱马践踏！

"爹！"他发疯般冲过尸堆，奔向城西李宅。

李家宅院早己化为废墟！焦木残瓦间，只剩那棵老槐树倔强挺立，树身刀痕累累，树冠却冒出新绿！

树下跌坐着个身影——青衫破碎，白发散乱，正是李播！他正用断剑掘土，身旁躺着几卷焦黑的竹简。

"爹！"李淳风踉跄扑跪，"孩儿来迟了！"

李播缓缓抬头，眸中竟流下血泪："风儿。。。终是。。。逃不过。。。"他颤抖着捧起竹简，"拿好。。。《天文秘要》。。。《风水断灾诀》。。。李家。。。就靠你了。。。"

竹简入手滚烫！竟是温的！仿佛刚用热血浸过！

"爹！跟我走！终南山还能藏身！"

"走不了啦。。。"李播凄然一笑，扯开衣襟——心口嵌着枚桃木钉！与县令府那枚一模一样！"妖僧。。。下了咒。。。离土即死。。。"

李淳风如遭雷击！又是那妖僧！从出生咒他到如今！

"为什么？！我们李家到底。。。"

"因你是遁去的一！"李播猛地抓住他手腕，"天道五十，大衍西九！唯缺的一线变数！妖僧要炼你成器，助他。。。助他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李淳风想起自身异象：七星痣、阴阳瞳、还有那诡谲的预言能力。。。难道。。。

"听着！"李播气息渐弱，"待。。。待紫气聚太原。。。便寻明主去。。。"

"明主特征？"

李播突然抬手指天！夜空紫微星骤亮！但诡异的是——紫微旁竟有颗赤星灼灼逼人，光焰甚至压过帝星！

"客星犯主？！"李淳风骇然。这星象主篡逆！

"看。。。看清了吗？"李播呕血笑道，"紫微动摇时。。。太白经天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