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拍着桌子,大声说:“今儿在宫里,李淳风让咱们丢尽了脸!咱们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谁还会敬咱们玄奘一派?!”
“就是!”一个叫智远的弟子咬牙切齿,“那李淳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讨好吕才,踩着咱们上位!”
慧能皱着眉:“可咱们能怎么办?他是太史令,陛下信任他,咱们要是明着找他麻烦,只会惹陛下不高兴。”
“明着不行,咱们就来暗的!”辩机眼神阴了下来,“你们忘了?李淳风最看重的就是太史局的观星仪器!他修订《麟德历》,全靠那些仪器观测数据。咱们要是把他的仪器弄坏了,看他怎么观测!看他怎么向陛下交差!”
“弄坏仪器?”智远眼睛一亮,“这个好!观星台晚上只有几个弟子守夜,咱们趁夜色潜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仪器弄坏,谁也查不到是咱们干的!”
“可怎么弄坏呢?”另一个叫智通的弟子有点犹豫,“那些仪器都是铜做的,结实得很,咱们没带大工具,怕是砸不坏啊!”
辩机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个小锤子、一把小锯子,还有一块砂纸。
“不用砸坏!”辩机压低声音,“浑天仪的齿轮都是铜做的,咱们用砂纸把齿轮磨得粗糙点,它转起来就会卡顿,观测数据就会出错;观星镜的镜片,咱们用小锤子轻轻敲一下,不用敲碎,敲出一道小裂痕就行,这样观测星象的时候就会模糊,看不清准确位置!”
“高!”智远竖起大拇指,“辩机师兄,您这主意太妙了!这样一来,仪器看起来没坏,可就是用不了,李淳风就算怀疑,也查不出是谁干的!”
慧能也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可行。咱们今晚就动手,观星台的守夜弟子应该都睡着了,正好方便咱们行动。”
“好!”辩机一拍桌子,“咱们现在就出发!记住,动作要轻,别惊动任何人!要是被发现了,就说是路过的和尚,迷路了!”
弟子们纷纷点头,跟着辩机,趁着夜色,偷偷往太史局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太史局观星台,王二郎正坐在台阶上打盹。他怀里抱着个铜锣,淳风交代了,要是有动静就敲锣。可他守了大半夜,连个鬼影都没看见,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观星台中央,浑天仪静静地立在那里,铜制的机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旁边的观星镜,镜片擦得干干净净,正对着夜空,好像在等待着观测者的到来。
远处,几个黑影越来越近,手里拿着小锤子和砂纸,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了守夜的王二郎。
他们走到观星台底下,抬头看了看——王二郎还在打盹,呼噜声震天响。
辩机做了个手势,弟子们分成两组:一组去浑天仪那边,用砂纸磨齿轮;一组去观星镜那边,用小锤子敲镜片。
智远拿着砂纸,小心翼翼地爬到浑天仪旁边,蹲下来,开始磨最下面的一个铜齿轮。砂纸摩擦铜片的声音很轻,被王二郎的呼噜声盖得严严实实。
智通则拿着小锤子,走到观星镜旁边,屏住呼吸,举起锤子,对准镜片的边缘——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狗叫!
“汪!汪!汪!”
智通手一抖,锤子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回头看了看,王二郎动了一下,好像要醒了!
智通心里一慌,赶紧压低声音问辩机:“师兄,怎么办?要不要先撤?”
辩机皱了皱眉,看了看己经磨了一半的齿轮,又看了看观星镜的镜片——要是现在撤,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他咬了咬牙,小声说:“别慌!那狗叫离得远,王二郎醒不了!智通,你赶紧敲镜片,智远,你加快速度磨齿轮!咱们尽快完事尽快走!”
智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了小锤子,对准观星镜的镜片——
这一次,他能成功吗?
王二郎会不会突然醒来?
磨过的齿轮、敲出裂痕的镜片,明天淳风观测星象的时候,能发现异常吗?
夜风吹过观星台,带来一丝凉意。王二郎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又继续睡了。而智通的锤子,己经离观星镜的镜片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