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男人忽然歪了歪头,眸光深沉地瞧着她,“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爱我?”
窗帘没有完全拉严,敞开有缝隙,月光从外洒进来,风吹动窗帘,在静谧的夜里发出窸窣响声。
初颂被他问得一愣:“嗯?我们在说聚餐”
“说爱我。”樊听年却很执着这个问题。
几秒后。
初颂在他的注视里:“我爱你。”
男人的脸色比刚刚缓和,没再那么冷淡,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夸奖道:“很乖。”
初颂把他的手拨开:“好了,那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下一个问题了。”
樊听年的瞳仁里的那点光亮收起来,又显得兴致缺缺。
初颂没有注意到,确认完聚餐的信息后,抬头,两手摊开,耐心地对他解释:“虽然你是我的未婚夫,但你也是我们美术馆项目的投资人,你是‘高贵’的投资方,有你在大家会不自在,而且大家知道我和投资方谈恋爱我也会不自在。”
“嗯。”
“你不要只是‘嗯’,我是问你听懂了吗?”
男人声线沉稳:“听懂了,但我想去。”
他话音落,扫了眼女生又要拧起的眉,审时度势道:“我去那里不讲话,也不发疯。”
初颂诡异地看着他:“你本来要发什么疯?”
靠在床头的人眉尾抬了抬,语气淡淡,但神情里有半分不屑:“我很讨厌那些喜欢你的雄性,他们不知道你有未婚夫,有结婚的对象,总是用爱恋的眼神看着你,希望你能和他们在一起,痴心妄想。”
他把刚摘下的腕表放在床头:“我本来打算在你的部门聚餐中,旁敲侧击地告诉大家,我们准备结婚。”
“”初颂拒绝,“不可以。”
工作聚餐,突然有人耀武扬威地宣布自己的婚讯,神经病!
而且鬼知道他会用什么奇怪的语气宣布这件事情。
樊听年的目光清淡的落下来,有一种早就看透她心思的淡然,很轻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可能是他身边意大利籍的佣人偏多的原因,初颂一直觉得他说话有种淡淡的翻译腔。
樊听年碰了碰床头的杯子:“我确实不太擅长汉语里的语气助词和一些语言结构,但除了意语和中文,我还会英语,德语,西班牙语,以及少量的阿拉伯文。”
只会说中文和北方方言的初颂觉得自己被打击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只是说你说话有翻译腔,我问你后面的了吗??”
论文上说男人要适当彰显自己在能力,和各种天赋上的魅力,他刚刚展现了,但她似乎并不喜欢。
晚上等她睡了,要把这条加在平板的文档里,这条她不喜欢,以后少用。
樊听年思考完,收回撑着下巴的手,凝视她:“你刚刚对我很凶,过来亲我。”
“我哪里凶了?”初颂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撑身,从床头坐起,倾身靠近,捞住她的腰把她逮回去:“没关系,我可以过来。”
因为两个领导有事,部门的聚餐从周三推迟到了周日,出发的那天下午,初颂不太放心,从楼上卧室下来,走到衣帽间,扒着门框在外面站了两秒,还是走进去,想最后叮嘱一遍。
一楼三个衣帽间连着,每个都有百平那么大,这只是一些常穿的衣服,另有一些晚礼裙之类的,不常用到,另有衣帽间存放在五楼。
一楼的衣帽间铺有白色的地毯,初颂赤着脚走进去,看到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樊听年因为一直在北城,处理家族事务的下属和设计团队的人都不在,他需要经常和那些人联系,所以打电话和开视频会议的次数相比之前,都多很多。
初颂不会在他工作室打扰他,所以很安静地站在一旁,等他打完这通电话。
他穿雅白色的衬衣,和最初在海边城堡的便利店前见到时一样,衬衣版型挺阔,一只衬衣的袖口很优雅地挽在肘间。
黑发干净利落,腕骨微微凸出,修长的手指扣着黑色的手机。
初颂觉得自己完蛋了,她真的觉得他很好看。
为什么有人会长成这个样子,她其实很难启齿的是,很多时候她看到他,也想吻他。
两分钟后,不远处的人收拢手机,看过来:“怎么了?”
初颂想到自己等会儿要说的话,为了确保自己等下说的话他会同意,思考两秒,她走过去,踮脚,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