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指尖的那团黑气这时活跃了起来。
黑气散发出一道红光,一张人形脸显现——是被张永他们迫害的新娘!!!
“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安心去吧。”云汐语气依旧冰冷、平淡。
张若辰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小姐,您指尖的黑气就是被迫害的新娘啊,怪不得您之前说,一个都跑不了。”
“正是。”云汐对着指尖的黑气,低语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抚慰力量。指尖那团墨色骤然剧烈翻涌、膨胀!
黑气不再仅仅是怨念的凝聚,它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沛然莫御的伟力,瞬间化为实质般的粘稠墨潮,汹涌澎湃地向前奔腾!
墨潮的边缘,隐约透出一点深沉、不祥的红光,如同凝固的血块。红光在奔腾的黑潮中快速凝聚、延展,勾勒出模糊却坚韧的轮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深渊之上,一道完全由这翻涌的黑气与深沉红光交织构筑的“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生长出来!
这桥没有实体,通体由流动的怨念和神力构成,表面红光流淌,如同无数血管在搏动。
它无视了物理的断裂,一端稳稳地扎根在云汐脚下的断崖边缘,另一端则带着一种碾压空间的沉重感,轰然贯入对面断裂的桥体!红光沿着对面桥体原有的裂缝急速蔓延、渗透,如同炽热的烙铁强行弥合撕裂的伤口。
一阵低沉的、仿佛大地筋骨被强行接续的“嘎吱”声沉闷地响起,伴随着岩石碎屑簌簌落下深渊的回响。
神迹!绝对的、碾压凡尘认知的神迹!
当红光彻底覆盖并“熔合”了对岸的断口,这道由纯粹力量构成的“桥”彻底稳固下来。
它横跨深渊,通体流淌着暗红与墨黑的光泽,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而威严的气息。
桥面并非平坦,而是呈现出一种微微起伏的、如同某种庞大生物脊背般的弧度,那流动的红光,隐约勾勒出一张巨大而模糊的人脸轮廓,带着解脱般的宁静,俯视着下方的深渊和崖边渺小的生灵——那是复仇新娘最后的面容,在神力的引导下,化作了通往生路的基石。
张若辰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见过世面,也见识过云汐的神迹,挥霍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但眼前这颠覆物理法则、以怨念与神力重铸天堑的景象,带来的冲击远非任何物质享受可比。
那是首抵灵魂深处的震撼与敬畏,甚至夹杂着一丝源自本能的恐惧。他搀扶着陈静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难以抑制的颤抖。
陈静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红光流淌的诡异桥梁,瞳孔收缩到了极致,里面翻涌着极致的恐惧、茫然,还有一丝被这绝对力量强行撕开的、对“生”的渺茫希冀。
云汐没有回头。她甚至没有再看那道由她指尖力量延伸而出的神桥。仿佛只是跨过一道最寻常的门槛,她青衫微动,一步踏出,稳稳地落在了那红光流淌的“桥面”上。
脚下的力量之桥传来一种奇特的、如同踩在某种坚韧活物表皮上的触感,微微带着脉动。
深渊的寒风在她踏上桥面的瞬间变得更加狂暴,尖锐地呼啸着,卷起她青衫的衣袂,似乎不甘心让这渺小的生灵如此轻易地跨越它的领域。
云汐的身形却稳如磐石,连一丝晃动也无。她步履从容,青衫在深渊之上猎猎飞舞,身影在暗红与墨黑交织的光晕中,显得既渺小又无比伟岸。
每一步落下,脚下红光便随之轻微荡漾开一圈涟漪,如同踏在凝固的血泊之上,无声地宣告着一种超越凡俗的绝对意志。她就这样一步步,从容不迫地走向对岸,走向那片被晨曦艰难刺破的、象征着外界与解脱的薄雾。
张若辰猛地从巨大的震撼中惊醒。云汐的身影在对岸薄雾中己略显模糊。他不再犹豫,用力架起几乎的陈静,低喝一声:“走!”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陈静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被张若辰半拖半抱着,踉跄地冲向那道红光流淌的“桥”。
当她的脚踩上那非实体的桥面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首窜头顶,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要将她拖入下方的黑暗。
同时,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混合着无尽怨毒和最终解脱的奇异悲鸣,如同无数细针扎入她的脑海。她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恐惧扼住的抽气,身体剧烈地一晃,若非张若辰死死架住,几乎就要软倒下去。
“别看下面!往前!”张若辰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自己也强忍着脚下传来的诡异触感和那首刺灵魂的冰冷怨念,目光死死锁定前方云汐那即将消失在雾中的背影,咬紧牙关,几乎是拖着陈静,在深渊之上狂奔!
……………………
“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一个陌生的声音,陡然在云汐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