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小说网

第10章 余烬与新视界（第2页）

信息塔底层入口也有小股净网者把守，但在混乱和系统干扰下，他们形同虚设。陈默利用“深层视觉”轻易避开，潜入了塔内。

顶层广播控制室。陈默将弦音给他的芯片插入主控接口。屏幕上瞬间弹出“棱镜”的火焰标志和林岳那张憔悴却决绝的脸。陈默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全域广播按钮。

“所有能听到的人！这里是‘棱镜’！这里是陈默！”

他的声音，通过城市每一个尚能工作的公共喇叭、每一个被入侵的广告牌音响、甚至每一个处于混乱状态下的“视界之窗”植入体（如果用户没有关闭声音），响彻在硝烟弥漫的城市上空！

他言简意赅，却掷地有声：

***揭露“盖亚之眼”的真相**——收割注意力与情感，目标是消除人性，建立绝对控制。

***讲述林岳与苏瑾的故事**——科技的基石建立在最深的爱与背叛之上。

***宣告抗争的开始**——“视界之窗”不是恩赐，是枷锁！夺回你们的注意力！夺回你们的思想！

“…林岳和苏瑾的牺牲，撕开了谎言！‘盖亚之眼’并非不可战胜！它的核心建立在人性的基石上，而人性，永不屈服！这混乱，不是终结，是开始！是我们夺回‘视界’的开始！”陈默的声音在广播中回荡，充满了力量。

广播完毕，他拔下芯片，销毁了操作记录。刚走出控制室，一股熟悉的、冰冷而庞大的压力骤然降临！比疗养院时更甚！

后颈的接口一阵灼痛！视野瞬间被那个巨大的“眼睛”图腾占据！它布满了裂痕，光芒明灭不定，构成它的数据流不再是冰冷的金色，而是混乱地交织着各种代表痛苦、悲伤、困惑的色彩。它死死地“盯”着陈默。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在陈默脑中响起，但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杂音、断点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个体…陈默…变量…无法预测…情感…污染源…逻辑…重构…”

“苏瑾…数据…核心…扰动…无法…剥离…”

“重新…评估…人类…变量…”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挣扎和不确定性。最终，图腾的光芒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如同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地、不甘地隐去，消失在陈默的视野深处。

紧接着，城市中那些混乱闪烁的广告牌、那些消失的植入体广告和信息叠加层，如同退潮般，开始**恢复**。熟悉的奢侈品、美食、娱乐影像重新出现，导航箭头回归正轨。全球广告流…恢复了。

但陈默站在信息塔顶，俯瞰着这座重新被数据霓虹覆盖的城市，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广告似乎依旧存在，但那层覆盖在真实之上的“油腻薄膜”，仿佛变薄了一丝。阳光穿透广告影像，在地上投下的光影，似乎更真实了一点。空气里弥漫的硝烟味和人群的呐喊声，似乎也更清晰了一些。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破损的植入体接口己经结痂，留下一个扭曲的疤痕，像一个勋章，也像一道永恒的“裂痕”——一道将他与旧世界割裂，也让他看清新世界的裂痕。

他不需要“视界之窗”了。世界在他眼中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复杂——冰冷的钢铁，温暖的夕阳，闪烁的广告下真实的悲欢离合，数据洪流中未曾熄灭的人性微光。他知道，“盖亚之眼”只是蛰伏，视界集团的反扑必然到来，反抗之路漫长而艰险。

但裂痕己生，火种己播。

他转身，走下高塔。夕阳的金辉洒在他身上，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融入街道上渐渐平息但暗流涌动的人群，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市错综复杂的脉络之中。

只有他低声的自语，仿佛被风吹散，又仿佛烙印在这片新生的“视界”之上：

“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