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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废土医者(第1页)

冰冷的金属匕首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真实感,对抗着脑中翻腾的混乱幻象。陈默背靠着冰冷的广告牌支架,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肋下钻心的痛楚。右眼死死盯着那个高大佝偻的拾荒者,对方手中的霰弹枪如同死神的凝视。

“出来!最后一次警告!”沙哑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手指似乎扣在了扳机上。

没有选择了。陈默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残破的身躯从广告牌后挪了出来,半靠在扭曲的金属架上。他抬起头,用仅存的右眼迎向拾荒者的目光,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没有威胁…快死了而己。”

拾荒者的动作顿住了。焊接面罩下的目光在陈默身上扫视:染血的绷带包裹着左眼和左臂,作战服焦黑破烂,的皮肤布满擦伤和淤青,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尤其是他身上的伤势和那种濒死的虚弱感,绝非伪装。

拾荒者并未放下枪,但枪口微微下垂了几分。他一步步走近,沉重的皮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嘎吱声。他在距离陈默几米外停下,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审视着。

“塔那边掉下来的?”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视界塔方向依旧升腾的浓烟,“命够硬。”语气听不出是赞叹还是嘲讽。

陈默虚弱地点点头,没力气解释更多。

拾荒者的目光落在陈默紧握匕首的手上,又扫过他腰间那把能量手枪(能量指示己彻底熄灭)。“武器不错,可惜没用了。”他沙哑地说,随即目光转向陈默怀里半露出的黑色数据芯片和失去光泽的“夜莺”核心棱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身上带着的…是宝贝还是麻烦?”

“麻烦。”陈默坦诚道,声音微弱,“很大的麻烦。”

拾荒者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焊接面罩下传出粗重的呼吸声。最终,他缓缓将霰弹枪背回身后,蹲下身,从腰间一个脏兮兮的皮袋子里摸索着。

陈默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匕首依旧紧握。

拾荒者掏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个扁平的、同样脏兮兮的金属水壶。他拧开盖子,一股劣质烈酒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他走到陈默身边,没有靠近,只是将水壶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面上。

“喝两口,吊命。”沙哑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死了,宝贝和麻烦就都没用了。”

陈默看着那水壶,又看看拾荒者隐藏在面罩后的脸。最终,求生的欲望压过了怀疑。他艰难地伸出手,抓起水壶,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仰头灌了两大口。辛辣、灼热、带着劣质酒精的苦涩液体如同火焰般滚下喉咙,瞬间点燃了冰冷的胸腔,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也奇迹般地驱散了一丝寒意和眩晕,让昏沉的大脑暂时清醒了一些。

“谢…谢…”陈默喘息着,将水壶推回给拾荒者。

拾荒者没接水壶,只是站起身,走到他的板车旁,从一堆破烂中翻找出一卷相对干净的、散发着霉味的亚麻布和一小罐黑乎乎的油脂状药膏。

“老烟枪。”他突然说道,指了指自己,“这片废土的‘医生’。”语气带着一种自嘲的坦率。“想活命,就信我的。不想活,就死在这喂‘清道夫’。”

没有选择的余地。陈默看着这个自称“老烟枪”的拾荒者,缓缓松开了紧握匕首的手。

老烟枪动作麻利地检查陈默的伤势。当他解开左眼染血的绷带时,眉头紧锁。左眼眼眶周围血肉模糊,眼球己经不见了,伤口暴露,边缘有些发炎的迹象。“啧,废了。能活下来算你命大。”他用烈酒冲洗伤口,剧烈的刺痛让陈默浑身抽搐,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没出声。老烟枪将黑乎乎的药膏厚厚地涂在伤口上,那药膏散发着浓烈的草药和硫磺味,涂上去带来一阵奇异的清凉,暂时压住了火辣辣的痛感。

左臂的伤口更深,皮肉外翻。老烟枪同样用烈酒消毒,然后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伤到主要血管和神经。“骨头没碎,筋断了。接不回去了,以后使不上大力气。”他冷酷地宣告着,再次涂抹上厚厚的药膏,用亚麻布紧紧包扎固定。

最麻烦的是肋骨。老烟枪隔着衣服摸索按压,陈默痛得几乎昏厥。“断了两根,可能戳到肺了,你咳血就是这原因。别乱动,能不能长好看命。”他用宽大的亚麻布条,以专业的手法将陈默的胸腹部紧紧缠绕固定,限制他的呼吸幅度以减少痛苦。

处理完这一切,老烟枪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暂时死不了。能走吗?”

陈默试着动了动,每一次呼吸依旧疼痛,但比之前那种撕裂感要好一些。他点点头。

“跟上。这里不安全,‘清道夫’的巡逻队快来了。”老烟枪拉起他的板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转身朝着废墟深处走去。

陈默挣扎着站起来,踉跄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他看着老烟枪佝偻却异常稳健的背影,看着板车上那些破烂却可能救命的“废品”,第一次在这片残酷的焦土上,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属于人的温度。

穿过倒塌的站台,绕过燃烧的车辆残骸,避开那些僵首在街头的“空壳者”,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进在死寂的废墟中。老烟枪对这片区域极其熟悉,总能找到相对隐蔽和安全的路径。

“你的‘眼睛’…”老烟枪突然头也不回地开口,声音在废墟的风中有些模糊,“…看东西…不太对劲?”

陈默心中一惊。这个拾荒者观察力惊人!“受伤…后遗症。”他含糊地回答。

老烟枪哼了一声,不再追问。又走了一段,他停在一个被巨大广告牌残骸半掩着的、通往地下的维修井盖前。他熟练地撬开井盖,一股潮湿的霉味涌出。

“下去。我的‘诊所’。”他指了指黑黢黢的洞口。

陈默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又看了看老烟枪隐藏在面罩后的脸。焦土之上,信任是奢侈品,但也是活下去的唯一货币。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率先爬下了维修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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