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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寒夜的烽火无尽的征程(第1页)

夜幕像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富良山脉的群峰上。雪粒子被寒风卷着,打在帐篷上沙沙作响,混着士兵们烤火的噼啪声,成了这冬夜最实在的背景音。

阿阮坐在篝火旁,正低头给左臂换药。绷带解开时,伤口还在渗着血珠,边缘泛着红肿——白天在黑水河冲锋时,被法军的流弹擦过,虽不深,却被河水泡得发了炎。他咬着牙,用烈酒消毒,疼得额头冒冷汗,却没哼一声,只是把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在分罐头的新兵们。

那群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围着一个铁皮桶,手里捧着缴获的牛肉罐头,吃得满嘴流油。其中最小的阿水,左脚裹着布,血渍透过布料渗出来,却只顾着把罐头里的肉往嘴里塞,含糊地说:“排长,这法军的罐头比家里的红薯干好吃多了!”

“好吃就多吃点。”阿阮把自己的罐头也递过去,“明天还要赶路,得攒足力气。”

阿水愣了一下,挠挠头:“排长,你不吃吗?”

“我不饿。”阿阮笑了笑,其实是刚才处理伤口时牵动了肠胃,一阵反胃。他看向远处的鹰嘴峰,李锐他们应该己经在主峰扎营了,那里的篝火,想必比这边更旺。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雪地里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哨兵举枪喝问,对方回应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是我,李锐!”

阿阮赶紧起身迎上去。李锐翻身下马,军靴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他脸上沾着雪沫,眼里却闪着光:“阿阮,你们左翼打得漂亮!黑水河那一下,首接断了法军的后路!”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总指挥部刚传来的命令,让我们连夜向东南推进,配合右翼,天亮前拿下法军的物资库!”

“物资库?”阿阮接过命令纸,借着篝火的光细看,“在狼山坳?那里地势险要,法军肯定重兵把守。

“就是险要才好打!”李锐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他们以为我们刚打完硬仗,肯定要休整,这时候突袭,胜算大!”他拍了拍阿阮的肩膀,注意到他臂上的伤,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

“小伤,不碍事。”阿阮把命令纸折好揣进怀里,“我这就集合队伍,准备出发!”

“等等。”李锐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药膏,塞给他,“这是军医配的,治外伤管用。你这伤别硬扛,不行就让副排长顶一下。”

阿阮捏着那瓶温热的药膏,心里一暖。他回头看了眼正在收拾行装的新兵们,阿水正踮着脚往马背上捆行李,左脚不敢着地,却干得热火朝天。这群孩子,昨天还在为第一次杀法军而手抖,今天己经能笑着清点缴获的武器了。

“都准备好了吗?”阿阮扬声喊道。

“准备好了!”三十多个声音响亮地回应,雪粒子被震得从帐篷顶上簌簌落下。

李锐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刀身在火光下闪着冷光:“目标狼山坳!出发!”

马蹄踏碎积雪,篝火被留在原地,渐渐燃成一堆红炭。阿阮骑着马,跟在队伍中间,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看着前面少年们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疼不算什么——他们脚下的路,是用前辈的血铺就的;他们手里的枪,是为了让更多人不用再受颠沛之苦。

雪越下越大,落在头盔上,瞬间化成水珠。阿阮抬头望了望夜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露出几颗疏星。他想起阿水说的“家里的红薯干”,想起那些在战火中失去家园的百姓,突然握紧了缰绳。

“驾!”他轻喝一声,马加快了步伐,朝着狼山坳的方向奔去。风雪里,少年们的歌声隐约传来,不成调,却透着一股子韧劲儿,像这雪地里的野草,再冷再硬的天,也能扎下根去。

征途还长,可只要这股劲儿不散,总有一天,他们能把法军彻底赶出去。到那时,雪会停,阳光会照进每一个村寨,孩子们再也不用提着心过日子阿阮想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催马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队伍在雪夜里疾行,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像一串急促的鼓点。阿水的马有些跛,跟不上大队,阿阮放缓缰绳,陪他落在后面。少年怀里揣着半块没吃完的牛肉罐头,冻得硬邦邦的,却宝贝似的捂着。

“排长,你说狼山坳的法军,会不会有很多罐头?”阿水吸了吸鼻子,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我想多带点回去给娘,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阿阮心里一酸,勒住马。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把省下来的红薯干偷偷塞给他,自己嚼着难咽的野菜。“会的,”他伸手拍掉阿水肩上的雪,“等拿下物资库,你想带多少带多少。”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几声枪响,划破夜空。李锐的声音在风雪中炸开:“戒备!前面有暗哨!”

阿阮迅速拔枪,将阿水护在身后。雪地里窜出几个黑影,法军士兵举着枪冲过来,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阿水吓得缩了缩脖子,却猛地把怀里的罐头砸过去,正好砸中一个法军的脸。“打!”他尖叫着,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却死死攥着腰间的刺刀,没往后退一步。

阿阮翻身下马,步枪连开三枪,放倒两个暗哨。左臂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他咬着牙,刺刀出鞘,与扑上来的法军缠斗在一起。刀刃相撞的火花在雪地里炸开,映出法军惊恐的脸。他想起李锐的话——“越是险要,越要出其不意”,脚下一个踉跄,故意露了个破绽,待法军刺刀刺来,猛地侧身,反手一刀刺穿对方的喉咙。

“阿水!快跟上!”阿阮吼道,看着少年笨拙地用刺刀捅向一个法军的腿,虽然没伤到要害,却也让对方栽倒在雪地里。这孩子,刚才还在怕,此刻却像头被激怒的小兽,眼里闪着倔强的光。

激战片刻,暗哨被肃清。李锐让人拖着尸体往雪沟里埋,雪很快掩住了血迹。“加快速度!暗哨被灭,他们肯定有防备了!”他翻身上马,缰绳一扬,“冲!”

队伍像把尖刀,插进狼山坳的夜色里。越往深处走,风越急,雪片打在脸上生疼。突然,前方出现一片灯火,物资库的轮廓在风雪中隐约可见,外围的铁丝网闪着冷光,哨兵在高台上来回踱步。

“分三组!”李锐低声下令,“阿阮带一组拆铁丝网,二组从侧翼吸引火力,三组跟我正面突击!”

阿阮带着阿水和几个新兵,趴在雪地里匍匐前进。铁丝网上挂着铃铛,一碰就响。他掏出钳子,小心翼翼地绞断铁丝,冰冷的雪水渗进袖口,冻得胳膊发麻。阿水趴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眼里却盯着物资库的大门,像盯着猎物的小狼。

“快!”钳子“咔哒”一声剪断最后一根铁丝,阿阮率先钻了进去。仓库里堆着小山似的罐头、面粉袋,还有摞得整整齐齐的军大衣。几个守库的法军正围着烤火,看到他们冲进来,吓得手忙脚乱去摸枪。

阿水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旁边的木棍就冲上去,结结实实地砸在一个法军的背上。对方惨叫一声倒地,他又补了一棍,嘴里喊着:“让你抢我们的粮食!让你烧我们的房子!”

战斗很快结束,仓库里弥漫着面粉的白尘和火药味。阿阮靠在粮袋上喘气,左臂的伤口终于撑不住,血浸透了绷带。阿水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堆罐头,兴奋地说:“排长你看!这么多!够娘吃好几年了!”

李锐清点着物资,脸上的雪化成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发了!”他抓起一件军大衣扔给阿阮,“快穿上,别冻着。总指挥部说,拿下这里,法军的冬装就断了,开春前他们别想再往前一步!”

阿阮披上大衣,暖意裹住身体,却不如阿水眼里的光让人心里发烫。少年正把罐头往背包里塞,塞得鼓鼓囊囊,连怀里都揣了两罐,嘴角咧到耳根。

雪还在下,可仓库里的篝火越烧越旺。新兵们围着罐头堆欢呼,老兵们擦着武器,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阿阮望着窗外风雪中的群山,知道这只是征途上的一站,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还要继续向前。但此刻,听着少年们的笑声,感受着怀里罐头的分量,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疼痛和寒冷,都值了。

因为他们守护的,不只是物资库,更是一个个像阿水母亲那样的期盼——盼着有一天,不用再躲,不用再怕,能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饱饭,能在自己的土地上,踏实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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