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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4（第1页）

苏晓这辈子从没这么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她站在便利店倒塌的货架间，左手拎着消防斧，右手抱着发烧的九尾狐，而她那本该在乡下跳广场舞的奶奶——正用龙头拐杖指着狰兽的鼻子训话，活像在教训偷吃的老母鸡。

"五百年道行就敢欺负我姜家的人？"姜婆的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八卦图案的环保袋晃来晃去，"你主子没教过你规矩？"

狰兽的五条尾巴全部夹在胯下，独角都显得没那么威风了："姜婆。。。这是私人恩怨。。。那只狐狸偷了。。。"

"偷你个大头鬼！"姜婆一拐杖敲在狰兽鼻子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咚"声，"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青丘的事轮不到他插手！"

狰兽呜咽一声，竟然真的夹着尾巴从窗户跳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瞪胡九一眼。玻璃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便利店重归寂静，只剩下店员在收银台下打颤的牙齿声。

"奶奶。。。"苏晓的声音飘得像一缕烟，"您能解释一下吗？"

姜婆转身，皱纹里都藏着笑意："丫头，先把你怀里的小狐狸放下，他快憋死了。"

苏晓这才发现胡九己经僵成了狐狸雕塑，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姜婆。她刚松手，胡九就"嗖"地变回人形——虽然还是破衣烂衫、脸色苍白的样子——对着姜婆行了个古怪的礼，右手按在左胸，九条尾巴规规矩矩地贴在地上。

"青丘胡九，见过姜家掌印。"他的声音恭敬得不像话，"不知是您老人家血脉，多有冒犯。。。"

姜婆摆摆手打断他："少来这套。你爹当年偷我酿的桂花酒时，可没这么讲礼数。"她转向还在收银台后发抖的店员，从环保袋里掏出一张黄符，"小伙子，看着这里。"

店员茫然抬头，姜婆"啪"地把符纸拍在他额头。一阵金光闪过，店员的眼神顿时变得茫然。

"您。。。需要结账吗？"他机械地问。

"不用了，做个好梦。"姜婆打了个响指，店员立刻趴在收银台上打起呼噜。老太太这才转向苏晓，笑容慈祥，"走吧，回家说。"

苏晓的脚像生了根："哪个家？"

"当然是老药铺。"姜婆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顿了顿，"你那小公寓现在跟台风过境似的，能住人？"

胡九虚弱地举手："那个。。。我能解释。。。"

"闭嘴，狐狸精。"苏晓和姜婆异口同声。

胡九的耳朵耷拉下来："哦。。。"

半小时后，苏晓站在城郊一栋她从小玩到大的老宅前，第一次觉得这地方陌生得可怕。木质招牌上"姜氏中医"西个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门楣上挂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铃。。。"苏晓伸手想碰，被姜婆一把拦住。

"摄魂铃，真碰了你的三魂七魄能震散一半。"姜婆掏出一把青铜钥匙，"从小教你别乱碰药铺的东西，偏不听。"

门开的一瞬间，苏晓差点被扑面而来的光芒闪瞎。原本记忆中堆满中药柜的堂屋完全变了个样——墙上挂满了各式法器，从桃木剑到青铜镜一应俱全；天花板垂下无数红绳，系着铜钱和符咒；最夸张的是正中央那口井，井水泛着七彩流光，水面浮着一朵永不凋谢的莲花。

"欢迎来到真正的姜家老宅。"姜婆得意地张开双臂，"华夏东南区守妖人总部，官方认证，执照齐全。"

苏晓转向胡九："你早就知道？"

胡九正偷偷用尾巴尖去够柜子上的小瓷瓶，闻言赶紧缩回来："我发誓我不知道！你们姜家伪装得太好了。。。"他讨好地看向姜婆，"是吧，姜奶奶？"

"少套近乎。"姜婆一拐杖敲在他偷东西的尾巴上，"去，泡药浴去，一身狰兽的臭味。"她指了指后院的厢房，"木桶里绿色那包，泡够两个时辰。"

胡九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苏晓刚要跟上去，被姜婆一把拽住："急什么，先交代清楚。你跟那狐狸崽子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苏晓耳根发烫，"他就是个。。。病人。尾巴骨折了。"

姜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从八卦环保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山海经·妖物志》补充版，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