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臻看着林知夏,忽然觉得,或许他坚持画画,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林知夏——为了那个一直为他操心、一直支持他的林知夏。他轻轻点头:“好,我交上去。”
那天晚上,沈亦臻送林知夏回家。两人走在香樟道上,月光落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林知夏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亦臻:“这个给你。”
沈亦臻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银镯子,上面刻着一个“夏”字。“这是……”
“我看到你手上的银镯子断了,就给你买了个新的。”林知夏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上面刻了我的名字,你要是不喜欢,就……”
“我喜欢。”沈亦臻打断他,声音有点沙哑,“谢谢你,林知夏。”
他把银镯子戴在手上,大小刚刚好。月光下,银镯子上的“夏”字闪着光,和他手腕上原来的银镯子碎片放在一起,格外好看。
“对了,”林知夏忽然说,“美术展开展那天,我们一起去吧?就像上次去奶茶店一样,我请客,我们去吃好吃的。”
沈亦臻看着林知夏,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继续往前走,香樟叶在风里沙沙作响,好像在为他们鼓掌。林知夏看着沈亦臻手腕上的银镯子,心里忽然觉得,或许他们的故事,就像这银镯子一样,虽然有过裂痕,但最终会变得完整,变得温暖。
美术展的风波与银镯子的约定
美术展开展那天,市一中的艺术馆里挤满了人。林知夏一早就拉着沈亦臻去了,还特意穿了件新的白衬衫,说是“要配得上沈大画家的画”。沈亦臻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本旧画本——里面夹着那幅《奶奶的向日葵》,还有他偷偷画的林知夏的笑脸。
艺术馆的墙上挂满了作品,有油画、水彩画、素描,五颜六色的,看得人眼花缭乱。林知夏拉着沈亦臻往素描区走,嘴里不停念叨:“快找找,你的画在哪?我猜肯定在最显眼的位置!”
沈亦臻笑着跟在后面,心里却有点紧张。他其实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的画,他只想让林知夏和奶奶看到——那是他最珍贵的时光碎片,不想被陌生人评头论足。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沈亦臻吗?你怎么也来美术展了?是来看别人的画,还是来丢人现眼的?”
沈亦臻回头,看到集训队的李哲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李哲是集训队的种子选手,之前因为沈亦臻的物理成绩超过他,一直对沈亦臻有意见,还到处传沈亦臻靠作弊进集训队的谣言。
“我来不来,跟你没关系。”沈亦臻冷冷地说,拉着林知夏想走。
“怎么没关系?”李哲上前一步,拦住他们,“听说你也参加美术展了?就你那水平,还敢参展?别到时候没人看,丢我们集训队的脸。”
林知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挡在沈亦臻面前:“李哲,你说话别太过分!沈亦臻画画比你好一百倍,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李哲嗤笑一声,“你们不知道吧?沈亦臻的奶奶还在医院住院呢,听说要花很多钱,他还有心思画画?我看他就是不务正业,连奶奶都不管了。”
沈亦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拳头紧紧攥着,指节都泛白了。他最在意的就是奶奶,李哲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你胡说!”林知夏气得脸都红了,“沈亦臻每天都去医院陪奶奶,还打工赚钱,他比你有责任心多了!你别在这里造谣,赶紧走!”
就在这时,艺术馆的管理员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美术展,不是吵架的地方,要吵出去吵!”
李哲瞪了沈亦臻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林知夏看着沈亦臻苍白的脸,心里很疼:“别理他,他就是嫉妒你,你别往心里去。”
沈亦臻摇摇头,声音有点沙哑:“我没事,我们去找画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林知夏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在那里!”
沈亦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的画挂在素描区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作品名《奶奶的向日葵》和作者沈亦臻。画前围了不少人,都在小声议论:“这幅画真好,很温暖。”“是啊,看得我都想起我奶奶了。”
沈亦臻看着画,心里忽然有点慌。他想转身走,却被林知夏拉住手腕:“别躲啊,这是你的画,你应该骄傲才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亦臻,这是你画的?”
沈亦臻回头,看到奶奶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旁边还跟着林知夏的妈妈。他赶紧跑过去:“奶奶,您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您好好休息吗?”
“我听说你参加美术展了,就想来看看。”沈奶奶笑着说,眼里满是欣慰,“知夏妈妈特意来接我,说要让我看看我孙子的画。亦臻啊,画得真好,奶奶喜欢。”
沈亦臻看着奶奶,眼眶突然红了。他一直以为奶奶不喜欢他画画,却没想到奶奶会特意来美术展看他的画。“奶奶,谢谢您。”
“傻孩子,谢什么。”沈奶奶拍了拍他的手,“以前是奶奶不好,总不让你画画,以后你想画就画,奶奶不拦着你了。”
林知夏妈妈笑着说:“亦臻啊,你别担心,以后奶奶的医药费,我和你林叔叔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你就专心准备竞赛和画画,别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