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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到家（第2页）

他总不能告诉婉儿，自己就是龙吧！

村口越来越近，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夜色中摇曳。王杰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咋又忘了？

王杰背着苏婉儿，提着行李，终于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了自家门前。

那是栋老旧的木结构瓦房，在周围几栋新修的砖楼对比下，显得又矮又旧。木门虚掩着，透出屋里老式灯泡暖黄的光。

王杰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正在堂屋收拾碗筷的母亲就抬起了头。看到儿子，她先是一喜，等目光落到他背上的苏婉儿身上，顿时就愣住了。

“妈，我回来了。”王杰用带着乡音的西川话说道，一边小心地把苏婉儿放下来，“这是婉儿，我……我女朋友。”

苏婉儿虽然浑身不得劲，还是强撑着露出个乖巧的笑容，用普通话轻声说：“阿姨好。”

王母回过神来，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脸上堆起淳朴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哎，好，好！快，快进屋来坐！这女娃儿长得乖得很！”她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给两人倒热水。

王杰的父亲是个闷葫芦，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看到苏婉儿，只是点了点头，用方言含糊地说了声：“来啦。”算是打过招呼，但眼神里头也带着打量和一丝藏不住的满意。

接下来两天，对苏婉儿来说算是开了眼界。她用不惯茅厕，看到墙角的“草鞋虫”（蚰蜒）就怕，但王杰父母的热情和实在让她心里头暖烘烘的。可能就是车祸的时候伤了元气，加上那晚骑鹤吹了风，她开始发低烧，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起不来。

这老木房子，年头久了，阴气有点重。苏婉儿这一病，身子虚，就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晚上，王杰明显感觉到屋头温度不对，墙角角那些阴影里头，像是有啥子东西在拱，想往昏睡中的苏婉儿身边凑。

“哼，找死。”王杰哼了一声，动都没动，只是心念一转，一股纯阳气息自然而然从身上散开，像道暖风吹过房间。那些窥探的阴冷东西立马像雪见到太阳，吱吱叫着钻到地底下去了，再不敢露头。这点小把戏，对他来说确实不算啥。

看着苏婉儿睡都睡不安稳的样子，王杰想起了另一件更要紧的事——他那些年被借走的寿命。安顿好婉儿，他跟父母说了声：“我出去转一哈，找个人。”

他首接朝村东头走。那儿住着个王大爷，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寿星，听说一百多岁了，身体还梆硬。但王杰晓得，他这个长寿，来得不干净。

走到一座同样老旧、但莫名让人觉得阴森的院子前，王杰敲了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脸上褶子多得能夹死蚊子、但眼睛却亮得有点过分的老人出现在门口，就是王大爷。他手里还拄着根磨得溜光的拐棍。

“哟，是小杰娃儿回来啦？快进来坐，我这儿有糖，甜得很，给娃娃些吃最巴适了……”王大爷脸上堆起慈祥的笑，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几颗用粗糙彩纸包起的水果糖，作势要递给王杰，那动作熟练得像每天都要做几十遍。

王杰手都没伸，就定定地把他看到，眼神跟刀子一样，冷冰冰地说：“大爷，糖，我就不吃了。我今天来，是想问你，我小时候……还有村里头那些娃娃，吃了你的糖，丢了的那些‘岁数’，你打算啥子时候还？”

王大爷那原本佝偻的身形，竟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敏捷，猛地挺首！

他脸上那副慈祥的假面瞬间剥落，浑浊的老眼变得异常清明，身上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