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轻轻抚摸着四丫的头发安抚着!
沈青轻轻抚着她枯黄的头发,一下下拍着背哄。
这边娘俩抱着掉眼泪,一幅感人肺腑的温情画面;那边三个小子却跟木头桩子似的,眼皮都没咋抬。也是,打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哪能体会这些年被人忽视的滋味?
沈青扬高了声,故意往三个小的那边瞟:“往后家里的活,让哥哥们干。哥哥们都疼嘉贝,哪舍得让唯一的妹妹沾累?是不?”
二宝三宝不敢反驳,连忙点头,异口同声:“对,我们心疼四丫,不让四丫干活!”五宝也跟着凑热闹:“我也心疼四丫!”
“你呢?周大宝?”沈青目光扫过去。她不指望一蹴而就扳过来这些臭小子的性子,但今儿必须让他表个态。
周大宝腮帮子鼓得老高,鼻子里闷声哼了一下,算是应了。才闷闷地挤出一句:“我……我也心疼四丫。”
沈青也不逼他——教娃跟熬粥似的,得慢慢咕嘟,急不得。
“我是你们的亲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容易吗?”沈青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沉了几分,“你们得懂感恩!乌鸦还知道反哺,羊羔子吃奶都知道跪着,你们是个人,就得心疼生你养你的娘!”
这话砸在地上,跟钉钉子似的脆响。三个小的纵然心里头不舒坦,也不敢吱声,只低着头抠手指头。
秋风习习,日头晒得正暖,不燥不凉的,最是舒服。
沈青瞧着这好天色,索性领着孩子们给屋子来场彻底的拾掇。
说起来这屋子本不算乱,前主儿是个爱干净的,橱柜里的碗碟码得整整齐齐,锅沿儿亮得能照见人影,灶台上连点儿油星子都寻不着。老话不假,看人家过日子勤不勤谨,瞅瞅厨房的锅碗瓢盆就知道。
不过,自从她来了以后,哪有原主那份勤快劲?窗台上早落了层薄灰,地面上也沾了些泥星子。说实话,她不算懒怠,就是没那份洁癖,总不能学前主儿那样,一天到晚擦东抹西,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吧?
沈青是当家的,给几个娃分了工,小孩子家手脚勤快点好,打小就得学着动。
大宝是老大,力气最足,被派去杂物房搬重物件。
四丫原先住西厢房,那地方早成了堆破烂的,劈好的柴火、破旧的竹筐堆得满满当当,墙角结着厚蜘蛛网,地上的灰能埋住脚脖子,哪像个姑娘家待的地儿?沈青盘算着,今儿定要拾掇出来,给自家闺女弄个像样的闺房。
把屋里杂七杂八的物件全清理出来,再重新规整清理一番,她屋里还有个红木桌子和檀木柜子,说起来还是原主当年的嫁妆,放在那里也没有用,都落灰了,干脆直接搬过来,当做梳妆台和衣柜。到时候桌子当做梳妆台,柜子就放衣裳,在摆个小花束,干干净净的,利利索索的,也有个闺房的样儿。
周家的房子本就不错,青砖红瓦的,打扫干净了,既亮堂又宽敞。
沈青支使二宝三宝去擦厨房,四丫则被她打发去叠衣裳,活儿轻快,不费劲儿,正合小姑娘家做。
二宝三宝老大不乐意,却不敢明着顶撞,只敢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爷们儿哪能钻厨房刷碗?这是家里娘们儿干的活!”
沈青听见了,身子靠着门框:“谁说的男人不能下厨房,镇上‘食天下’的厨子,哪个不是大老爷们”
后厨掌勺的师傅们南菜北菜都拿手,炒的菜香能飘半条街。谁家有大喜事、体面事,不往那儿摆几桌?那是脸面,是气派!
前阵子刘员外家小孙子满月,就在那儿摆了三天流水席,全镇人都去沾了光,二宝三宝当时吃得嘴角流油,回来还直念叨那红烧肘子炖得多烂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