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道:“我说什么来着~”
林穗尴尬的低下头,“可能是晴儿想找我玩吧?”
青芸道:“晴儿想找你,侯爷大可让丫鬟婆子送过来,怎么还自己跑一趟?”
王瑛笑着拍拍妹子,“别说了,再说穗儿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哈哈哈哈哈……”姑嫂笑作一团。
林穗气鼓鼓的追着二人,“又拿我打趣!”
不过玩笑归玩笑,这种事还是得慎重对待,万一对方真没那个意思,林穗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王瑛道:“武平侯毕竟是侯爷,与我们升斗小民不同,若是他没那个意思……”
“嫂子,你说的我都懂,我这样的身体本就没打算再嫁人,只不过看着晴儿可怜又可爱,她喜欢找我,我也同样喜欢她这样就够了。”
他被前夫害得没了生育能力,这辈子都没办法当阿父,所以对小孩子格外喜爱,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嫁给那个又高又壮的汉子。
王瑛叹了口气,自己前几日还觉得两人般配,被青芸点了一下立马就入乡随俗的变成古代人的思维模式。
封建糟粕真是害人不浅啊!
自那日后,武平侯时不时就带晴儿过来一次,有时他没空也会叫下人带晴儿来玩。
时间久了便都熟悉起来,李穆这个人确实不错,他今年二十五岁,说话办事都格外沉稳,世人所说的大将之风。
有时候铺子里来生意了还帮忙装卸冰块,一点都没有侯爷的架子。
小晴儿则跟林穗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俩人不知有什么缘法,才相处了几日晴儿就特别依赖他,有时晚上离开泪眼汪汪的抱着林穗不愿撒手。
今天李穆从军营这边过来接女儿回家,扛着女儿半路上问:“你喜欢林穗哥哥吗?”
小晴儿猛猛点头,怕爹爹看不见还伸出大拇指勾了勾。
翌日李穆便叫了两个手下,亲自跑一趟龙泉县,去打听一下林穗的过往以及家庭情况。
并非是他多疑,因为之前有过被人欺骗的经历,所以不得不慎重一些。
查清楚后确定这人没什么问题,再考虑谈婚论嫁的事,毕竟成亲是两个人的事,万一林穗不愿意那他也只能作罢。
*
时间一晃乡试已经到了最后一天,待会儿申时交完卷子,乡试就算是结束了。
这九天的折磨不必多说,在这狭小的号房里一不能洗澡,二不能说话,三不能溜达。
特别是这场考试还关乎着前程,心理承受能力弱的都能被憋疯了。
陈青岩精神状态倒还好,就是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泔水味,臭不可闻,头发也滚的乱糟糟,没带木梳被他用发带草草的绑了个球,打眼一看,好像城门口要饭的乞丐。
陈青淮不比他好多少,因为考试考的有些焦虑,散开衣带打着赤膊在号房里做起俯卧撑来。
巡逻的监考见怪不怪,毕竟这都算好的了,还有几个臭号周围的考子强撑到了最后一天,已经被屎尿熏得麻木了。
呆愣愣的坐在座位上,若不是偶尔眨眨眼都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晕过去了。
刘昌邑更惨,他之前睡觉独自一人习惯了,夜里听不得一点声音。
考场上前后左右全都是人,夜里鼾声连城一片宛如牛叫,根本睡不着!
这几天熬的他眼底青黑,魂都快没了,只盼着乡试结束赶紧回家睡觉去。
四个人里唯有表哥李禀辰状态还不错,毕竟考过两次有了经验,除了衣衫略微凌乱些,脸色都没变多少,早上还有闲心拿热水泡饼子吃。
陈青岩可吃不下去了,十张饼子前几日还能保持一天一张,到了第六天就只吃了一半,第七天连一角都吃不下去,往嘴里一放就想吐,全靠那点肉干维持着。
幸好肉干准备的够多,坚持到明天出考场没什么问题。
申时一到锣声敲响,所有考生放下笔不能再写了,监考们一排一排的搜卷子和草纸,卷子收上去直接原地装订贴封,上京派来的官员们批阅。
这些官员全部不是本地人,所以也不存在包庇自家子嗣的情况。
收完卷子考生还不能离场,因为天色马上就暗了,要等第二天早上再次搜一次身才能离开。
这一夜才是最难熬的,因为大伙的精神在前几天紧绷到了极致,如今卷子一收走这根绳瞬间崩断,有的人身子夜里哭喊起来,被巡逻的官员按住,还有的试图跑出号房,这样的人会被取消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