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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瘦少年（第2页）

“石……石头。”男孩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为什么在这里？”苏飞继续问，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名叫石头的男孩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我……我跟阿爹他们走散了……遇到了瘴气，醒来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他口中的阿爹，很可能就是之前那三个猎户中的一个。

苏飞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哪里人？”

“黑山……寨。”石头怯生生地回答，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在……在那边，要走一天多……”

黑山寨。一个地名。苏飞记下了。

“刚才，有没有看到几个穿得很好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苏飞试探着问道，他想确认那蓝袍青年是否还在附近活动。

石头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没有。就听到狼叫，还有……刚才蛇的声音。”

苏飞点了点头，看来那蓝袍青年确实己经深入森林了。他看了看天色，夜幕即将彻底笼罩这片森林。

“找个地方过夜。”苏飞不再多问，用命令的语气对石头说道。有这个本地孩子带路，找到相对安全落脚点的概率会大很多。

石头似乎也意识到独自在夜晚的森林里必死无疑，眼前这个虽然可怕但似乎暂时没有恶意的大人是他唯一的依靠。他连忙点头，努力辨认了一下方向，小声道：“我知道……知道前面有个小山洞，可以躲雨……”

“带路。”苏飞言简意赅。

石头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偷瞄苏飞一眼。苏飞则握着铁叉，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

果然，在石头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找到了一个位于山坡背风处的浅洞。洞口被藤蔓遮掩了大半，内部干燥，空间不大，但容纳两人勉强足够。

苏飞仔细检查了山洞内外，确认没有野兽栖息的新鲜痕迹，这才示意石头进去。

洞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落下，很快就连成了雨幕，伴随着林间呼啸的风声。

洞内，两人相对无言。石头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又冷又怕，身体微微发抖。苏飞则靠坐在洞口附近，既能挡风，又能监视外界。他分了一小把之前采集的、确认无毒的酸涩浆果给石头。

石头感激地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沉默中，只有洞外的风雨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你……你不是山里人吧？”也许是浆果给了石头一点勇气，也许是黑暗让人更容易开口，他小声地问道，好奇地打量着苏飞那身破烂的迷彩服和短粗的头发（特种兵标准发型）。

苏飞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黑山寨，有修真者吗？”

“修……修真者？”石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敬畏又恐惧的神情，“寨子里没有……那是高高在上的仙长大人们，只有镇子上，或者更大的城里才有。我们寨主见过仙长，说他们能飞天遁地，厉害得很……”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修真者的向往和畏惧，显然，修真者在这个世界是位于金字塔顶端的特权阶层，与普通凡人有着天壤之别。

苏飞默默消化着这些信息。镇子，城，修真者……这个世界的轮廓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了一些。

“仙长们……脾气都不太好，”石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更低了些，带着后怕，“我们寨子每年都要上交好多药材和兽皮给他们，要是交不够，就会……就会受罚。”

苏飞想起了那个蓝袍青年随手射杀猎户的场景，眼神更冷了几分。看来，这个世界的阶级森严，修真者对凡人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睡吧。”苏飞打断了石头的絮叨，闭上了眼睛，开始运转在部队学到的呼吸法，试图尽快恢复体力。左眼的疼痛依旧阵阵袭来，提醒着他伤势的存在和这个世界的危险。

洞外风雨交加，洞内一大人一孩子，各自怀揣着心事和恐惧，在这片陌生而危险的异界森林中，度过了第一个共处的夜晚。

苏飞知道，找到黑山寨只是第一步。要想在这个世界立足，获取力量，寻找归途，他必须接触修真，必须踏入那个对凡人而言高高在上、却又残酷无比的世界。

而第一步，就是活下去，并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包括眼前这个叫石头的黑瘦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