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凡人,有点不一样。不像普通山民那般畏缩,也没有修士的灵压,但就是给人一种……不好拿捏的感觉。尤其是他看人的眼神,平静得像深潭,让人莫名有些不舒服。
“听说,你独自杀了两头铁爪妖熊?”王仙使眯着眼,试探地问道,重点在“独自”和“那种方式”上加重了语气,显然听到了那个离谱的传闻。
苏飞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侥幸而己。当时情急,福至心灵,用了一套祖传的‘灵猿撼树拳’,险险取胜。”他甚至还比划了一个刚才“慢动作演练”中的起手式,动作依旧缓慢而僵硬。
王仙使:“……”灵猿撼树拳?这什么鬼名字?还有这动作,慢成这样能打到妖熊?怕不是妖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吧?他越发觉得这传闻水分很大,估计是寨民夸大其词,或者这人走了狗屎运。
不过,能搞定两头妖熊,就算有运气成分,本身实力在凡人里也算顶尖了。而且,妖丹……
王仙使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首接问道:“那妖熊的妖丹,可在你手中?”
来了!石猛等人心头一紧。
苏飞依旧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但又没什么温度:“仙使明鉴,那妖丹确实在我这里。不过……”他故意顿了顿。
“不过什么?”王仙使追问,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压迫。
苏飞抬起头,首视王仙使,眼神坦然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不过此物于我似乎并无大用,我尝试了几种方法,皆无法引动其内灵气,反而……呃,引得自身气息有些紊乱。”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他确实搞不定,假的部分是他没说自己“紊乱”的具体表现是啥。
王仙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轻蔑。果然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空有宝山而不得入!妖丹岂是凡夫俗子能消受的?强行尝试,没爆体而亡就算他走运了!看来那“灵猿撼树拳”估计也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凡俗武技,碰巧有点效果罢了。
这么一想,王仙使对苏飞的忌惮之心大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对妖丹的贪婪。
“哼,凡胎肉体,也妄想觊觎灵物?不自量力!”王仙使冷哼一声,“妖丹乃修真之物,留在你手中是祸非福。此次供奉,便将那妖丹一并上交吧,本仙使可念在你为寨子出力的份上,在宗门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就是明抢。
石猛等人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却被苏飞一个眼神制止了。
苏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挣扎”,沉默了片刻,才仿佛下定决心般,咬牙道:“仙使所言极是。此物在我手中确是浪费。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王仙使心情颇好,觉得这凡人还算识相。
“我自幼习武,对修真之道心向往之。”苏飞露出一副“狂热粉丝”的表情,“不知仙使能否开恩,赐下一两门基础的引气法门,或者……告知何处可测试那‘灵根’?也好让我死了这条心,或者……寻一条明路?”他姿态放得很低,眼神充满了“渴望”。
王仙使看着苏飞那“虔诚”的模样,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道:“修真之路,岂是人人可走?灵根乃天定,万中无一!至于引气法门,更是宗门不传之秘!”
他顿了顿,看着苏飞“失望”的表情,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诚心贡献妖丹的份上,待回到青木镇,本仙使倒是可以破例,用‘测灵盘’为你测试一番。至于法门嘛……就看你的造化和……诚意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苏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多谢仙使!苏飞必定铭记大恩!”
一场各怀鬼胎的初次交锋,就在苏飞完美的“演技”和王仙使膨胀的优越感中暂时落幕。
看着王仙使志得意满离开的背影,石猛凑到苏飞身边,压低声音,一脸担忧加困惑:“苏兄弟,你真要把妖丹给他?还有……你刚才那样子……”他实在无法把刚才那个“狂热求仙”的苏飞和平时冷静得像块石头的那位联系起来。
苏飞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拍了拍石猛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寨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时候,表现得像个‘傻子’,才能让真正的‘傻子’放松警惕。”
“至于妖丹……”他摸了摸怀里那颗硬疙瘩,眼神深邃,“先让他替我‘保管’几天。到时候,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石猛看着苏飞那高深莫测(其实是在努力憋笑)的表情,突然觉得,那位王仙使,可能要倒大霉了。这位苏兄弟,坑起人来,好像比杀妖熊还专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