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思考了!袭击者己经近在咫尺!那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道格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疯狂!他猛地将攥着金属碎片的油布袋按在自己胸口“原初之屑”的位置,然后用尽最后的意志力和灵性,不再压制,反而主动刺激那三股被隔离的、躁动不安的力量,让它们同时向着胸口的碎片和“原初之屑”疯狂冲击!
他在赌!赌这强烈的内部冲击能再次引发那种强大的共鸣力场!哪怕只有一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混乱却又带着某种古老秩序的磅礴力量以道格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工作台上的工具零件叮当作响!
那冲到眼前的袭击者彷彿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却充满反震之力的墙壁,闷哼一声,冲势骤减,兜帽下的脸上似乎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就是现在!
道格藉着这股反冲力,猛地向后撞去,狠狠撞开了那扇本就半掩的后窗,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摔进了窗外冰冷泥泞的窄巷里!
噗通!
冰冷的雨水和泥泞瞬间包裹了他。浑身如同散架般疼痛,灵性因刚才那一下爆发而彻底枯竭,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不敢停留一秒!求生的本能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他手脚并用地在泥水中爬起,跌跌撞撞地沿着狭窄黑暗的巷子向前狂奔!他甚至不敢回头看!
身后作坊里,传来了袭击者愤怒的低吼声,以及东西被砸碎的声响,但诡异的是,并没有立刻追出来的脚步声。
道格顾不上多想,只知道拼命向前跑!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伤口在冰冷和剧烈运动下发出哀嚎,肺叶如同火烧般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首到彻底脱力,一头栽倒在一个堆满腐烂木箱和垃圾的死胡同角落里,才停了下来。
他蜷缩在恶臭的垃圾堆后面,浑身颤抖,剧烈地喘息着,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和嘴巴,又咸又涩。
过了许久,身后并没有追兵的声音。只有贝克兰德永恒的雨声和远处模糊的市井喧嚣。
他……暂时逃出来了?
阿尔弗雷德先生怎么样了?那个袭击者到底是谁?为什么最后关头收手了?
无数疑问和后怕涌上心头,让他浑身发冷。
他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胸口。那个油布小袋还在,“原初之屑”也还在。刚才那搏命般的共鸣爆发,似乎并没有对它们造成损坏,反而……那层体内冰冷的屏障,似乎因为这次极限的冲击而稍微……“松动”了那么一丝丝?虽然带来了更强的撕裂痛感,却也让他对那三股力量的“感知”稍微清晰了一点点。
福祸相依?
道格靠在冰冷湿滑的墙壁上,看着眼前这条肮脏恶臭、却暂时提供了一丝庇护的死胡同,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茫然的笑。
他又一次失去了落脚点,身无分文,重伤未愈,体内力量濒临崩溃,还被不知名的可怕敌人追杀。
贝克兰德庞大而冷漠,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所?
那个博物馆……大学区……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烛火,在他几乎冻僵的心底点燃。
或许……那里是唯一的去处了。也是唯一可能找到答案的地方。
他挣扎着脱下湿透的外套,拧干雨水,胡乱擦了擦脸和身上的泥泞。然后,他凭借着【占卜家】残存的最基础的方向感,辨认了一下大学区的大致方位。
前路未知,危机西伏。
但他别无选择。
道格·弗里曼咬紧牙关,扶着墙壁,再次艰难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出了这条死胡同,融入了贝克兰德无边的雨雾和夜色之中。
他的目标——王国地质与历史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