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样的表达太过热切了。
男人听得认真,见她顿住,笑了下接过话,“很有想法,植物和空间的搭配也不错。”
盛意一时拿不准他是礼貌客套还是真心夸赞,只笑了笑。
“你好,鄙姓辰,辰晏。”他伸出手。
盛意与他浅浅一握,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是她近几年未体验过的悸动,险些令她失声。她以极好的定力掩盖下来,“盛意。”
收回手时,食指尖有意无意地在他掌心勾了下,男人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瞬,但几乎同时又恢复正常。盛意暗笑,起了邀他一同用餐的心思,刚准备开口,就见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男人朝他们走来。
“辰总,”他在辰晏面前停下,低声提醒,“和叶小姐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辰晏点头,偏头看了眼盛意,视线在她面上停留片刻,“那么,再会。”
盛意颔首。
展厅里已经没什么人,很静。所以她能听到辰晏助理离开时,低声的对话:“辰总今天特意换了风格,是为了见叶小姐?”
盛意挑眉,后面他回了什么,也懒得再听。
她晃了晃手中铃铛,扔进从酒店拿来的纸袋,最后看了眼“一梦”,离开展厅。
*
新加坡的气温像调配好的柠檬水,停在适宜的温度上,不出错。
盛意在酒店四层空中花园赏着夜色。她靠在卡座深处,两腿交叠,尖头凉拖轻轻踢着裙摆,心绪也跟着荡——
莫名想起下午在展厅见到的那个男人。心头产生一种,不能将品质那么好的黄栌带回国的可惜,她叹息着饮了口杯中酒。
酒水灌入的一瞬,盛意定住。身上有被笼住的感觉,是一道灼热无比的视线,比唇舌间的威士忌还要醉,一下把她拉入只有他的世界。
她不急不缓地咽了酒,偏头,见刚感叹过可惜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是喝醉了,出现幻觉?还是在做梦?
盛意眨了眨眼。见男人眼帘微垂,目光落在她左脚。此刻她翘着腿,左脚鞋跟脱落,只剩鞋头套在脚趾上。
大半只脚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脚纤细白皙,套在金褐色尖头鞋里,衬出一种内敛的妖艳。
对面人呼吸紧了下,目光更热,让她从脚底升起一股热浪。这热浪随着他视线缓慢上移,由下而上地侵蚀她。盛意觉得自己是一支待吸色的白芍,等着被他一层层染成落日珊瑚。
终于,他目光扫过她身躯,来到最上方,对上她双眼。
她很久没有被这样的灼热的视线盯着过了。
围在身边的男人大多被她自身气场逼退,追求者面对她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和她对上双眼。
但这男人不同,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似的。可盛意并不反感,反而有跃跃欲试的激动。
于是不甘示弱的、笑吟吟地回勾过去。
对视的一瞬,盛意被剥离了所有感知,只剩了眼前的男人。
几米的距离,空气变得粘稠,时间也失了秩序。
不知过了几个世纪。“吧嗒”一声,是尖头细跟鞋首先承受不住,断了线一样垂落倒地。
盛意这才低眼,放下腿把鞋子重新穿好。同时有一瞬迷茫,记得这男人介绍过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她只回想起那助理似乎喊他辰总。只好对他一偏头:“来一杯?”
她取了另一只杯子准备倒酒,辰晏却几步走到她身前,俯身拿起她刚喝过的那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