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那些隐性的暴力事件,达不到拘留的条件,就只能报一次警处理一次,
她不是很赞同,但共事这么长时间,思维方式难免发生变化。昨天那拳打的她眼前一黑,脑子里只有如何合法制服男人这回事。
后来男人被送回家,院长拒绝小孩外出,她顺其自然的想,没事的,院长了解了情况,就算第二天男人做出不善举动,院长自会出面保护小孩。
会吗?
那座躲在郊区,年久失修的双层小楼,想进入它,要先穿过狭长阴暗,布满藤蔓的小巷,生锈的铁门锁早就坏了,伸手进去一扭就能打开。
这样的孤儿院,遵守的是社会秩序,还是它有自成一套的规矩?
安瞳想,应当是自成一套的规矩,起码二十年前是这样。
她站在铁门前,上面多了几条锈痕,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任何变化,和离开时一模一样。
昨晚秋凛恩没留宿,早上发来消息,问能不能帮她来孤儿院接个小孩,是目睹她爸爸坠楼的目击证人,当时和刘曼在一起的小孩。
高文乐坠楼案秋阿姨不愿再追究,警察也正式把事件定性为意外事故,但是她不乐意。
那人原话是这么说的:“瞳瞳,无论是为我家的名誉,还是为满足好奇心,我都很想查出真相,我爸爸绝对不可能自杀,这背后肯定有问题。”
好吧,好吧,随便是不是自杀,反正她说什么,安瞳都只能照做,谁知道大小姐会什么时候突然拿出那段影片,说,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去做,就去坐牢吧。
啊……不要闹到那个地步,起码在她掌握主动权前,希望她们还能维持表面关系。
铁门锁着,安瞳伸手进去,转动横杆,铁锁应声掉落。现在是早饭时间,孩子们聚在地下餐厅吃饭。
门口蹲了只黑狗,记忆中那只老狗去世了,这只是她的孩子吗?
老狗不爱叫,小狗似乎传承了妈妈的习惯,安瞳用盲杖轻轻敲打,小狗抬起眼皮,懒洋洋的瞅了她一眼,挪个窝继续睡。
……
安瞳犹豫着要不要在小狗屁股上来一下,好让她吸引人过来,带盲哑人去领小孩。
盲杖还没落下,细碎的声音先涌入耳朵:“这有条大肉虫。”
“快快快,扔她脖子里,等会吓死收养她那家人。”
安瞳循声看去,树丛里一个小孩紧捂衣领,缩起脖子蹲在角落,两个小男孩堵在旁边,不停把手里的大青虫往人脸上怼。
“我扔了!”
“没扔。”
“我又扔了!哈哈哈哈哈还没。”
“这次真扔了啊啊哈哈哈哈!”
他来来回回吓唬,青虫一段一段的触感在若有若无的在脸上蹭,这个过程比直接扔进去还要折磨人。
安瞳看着,突然觉得身上很痒,像无数条千足虫爬在身体各个角落,马上要从衣服里涌出来,钻进嘴巴、鼻孔、眼眶。
她摸摸袖口,上前一步,盲杖捅在男孩肚子上。
大人的一步可以迈很远,当时怎么都爬不出的草丛,现在只要一步。
棍子非常硬,男孩疼的趴在地上叫,撕心裂肺的吼,另一个捡起虫子扔过来,怨毒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报复,安瞳侧头躲过,举起棍子,状似要打他。
诶,骗你的。
等他举起胳膊挡住头,安瞳又放下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