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觉得陈聿初并不高兴,是因为刚刚她的迟疑。她的思绪万端,心里涌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今天陈聿初原本就打算和她约会?
纤长的睫羽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了下,淡粉色唇轻启,晏酒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黄秘书安排得很妥帖,晏酒和陈聿初在电影院里落座。
坐的是情侣厅。
晏酒来这个影院看过几场电影,不过去的都是普通厅。情侣厅内只有大屏幕和连体沙发,沙发旁边有两个小桌放满了零食和水果。
黄秘书离开得很安静。
电影开场,晏酒的呼吸里纠缠着薄荷味,她的余光里陈聿初清淡冷峻的面容没什么波澜地朝着屏幕,半明半暗的空间里他姿态端方地坐着。
他也会看爱情电影吗?
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晏酒就将纷繁的思绪抛在脑后,专心看电影。
身旁的人也像不存在一般,彻底隐没了气息。
看到最后,藤井树大喊“藤井树”的名字时,晏酒白玉般的脸颊上滑落了泪滴,清澈的瞳孔像是被山泉洗过一般,眼眶周围很快就洇起了一片粉色,暗色下薄红色的脸皮染上了一抹动人的霞光。
晏酒不算是眼泪失禁体质,但很容易被感动。忍了很久,看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
这部电影曾在英国上映,那时原是想和秦嵘一块去的,最终秦嵘还是没去成,她是一个人看的。散场时她哭得很伤心,周围的外国人并不懂,但还是递给她纸巾。
一截遒劲有力的腕骨伸到她面前,手掌中放了一方方帕。
晏酒怔愣地侧过身看向陈聿初,眼睫还盈着几滴泪珠,颤悠悠地落下来,溅落在真皮沙发上,描绘出一朵清绝昳丽的桃花。
细白的指尖蜷缩了下,还没等晏酒接过方帕,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轻柔地拭去她的泪珠。
被指腹触摸过的肌肤传来阵阵酥麻的触感,晏酒颤动着双睫,看着陈聿初慢条斯理地用方帕抹去指尖的泪珠,宝蓝色方帕洇湿后颜色更深了。
她不敢再看。
陈聿初摩挲着手中的方帕,深邃的眼眸里早就席卷起了一场风暴,又生生被压在眼里,隐而不发。
他不难想到,这部电影晏酒与那位男友一起看过,现在也许是在为他而哭。
平日里,陈聿初想问什么便问了。
今天却很罕见的,什么都没说。
像是全盘接纳了她的眼泪,即使她是在为别的男人而哭。
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