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生小心翼翼地剪开纱布,她的动作很温柔,晏酒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清创完毕之后,她抬起头,“恢复得很好,没有任何感染,这两天伤口差不多就可以愈合了。愈合之后不用包纱布,但尽量不要动,多休养。”
晏酒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放松了一些,这周六是陈聿初母亲的生日,她如果裹着纱布少不得要被人议论,唇角弯起一点弧度,“谢谢夏医生。”
于英慧送夏医生出门,交代好司机。
同时,晏酒拨打雍美如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小酒,早上好。”
晏酒听到雍美如中期十足的声音,眉眼弯了弯,甜甜地回应:“奶奶,早上好。您在干什么呀?”
雍美如穿过满是佣人的礼堂,走到外头太阳遮挡处,才回答:“周六那天会在礼堂举办宴会,我在那看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按往年的规格和流程来就行。你母亲啊,认为我是家中长辈,非要事事问过我。她的生日搞得像我过生日似的。等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你可不能像你母亲这样,得让我这把老骨头休息休息。”
晏酒知道雍美如并不真的是在抱怨,老人家都是喜欢子女围在身边的,又怎么会觉得厌烦,她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我们都喜欢奶奶,都需要奶奶,到时我自然也是要麻烦您的,您可别真的嫌弃我。”
雍美如爽利的笑声透过电话传来,“你这孩子。”
“脚伤怎么样了?聿初说在家陪你,有没有做到?”
“夏医生说这两天就能愈合,没什么事,奶奶你别担心。”
晏酒想到陈聿初为她请人上门护理头发的事情,颊面泛起红晕,“他在家的,正在开会。”
雍美如“嗯”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奶奶在你们房间抽屉里留下了东西哦。”——
作者有话说:陈聿初:奶奶你下次别乱送东西了。
雍美如:你就说是不是很有用?我一提到这件事,小酒都会想到你咧。
第25章
雍美如的声音不像年过七十五的老太,带着一些小得意和精灵古怪。
抽屉里的东西
晏酒的目光顿时凝滞,她没想到雍美如就这样直咧咧地说出来了。她没敢说已经不知道被陈聿初丢在哪里,抿了抿唇角,不自然地说:“知道了,奶奶。”
她怕雍美如继续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也怕老人家下一句就是催生,急慌慌地说:“奶奶,我这边有个电话进来,下次再打给你。”
雍美如没怀疑这是晏酒的借口,笑盈盈地说:“小酒,再见。”
“奶奶再见。”
挂掉电话之后,晏酒长长吁出一口气,她很喜欢和奶奶说话,也喜欢和奶奶待在一起。但她不太喜欢讨论这样私密的事情。
耳廓传来轻微的动静,她的视线往上抬,才发现阶梯那里站了一个人。陈聿初穿着白色衬衫,臂弯那里箍了黑色袖箍,显出紧实的臂肌,黑色西裤下修长的腿绷得笔直,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又听到了些什么。
晏酒的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慌张,她张了张唇,半晌,才干瘪瘪地问:“你怎么下来了?”
好像这话也不该问。
早知道这样干脆就不说话了。
晏酒眼里闪过一丝挫败,想到奶奶刚刚说的话,她低垂下眼。
不管怎样她不该对奶奶说谎的,偏偏还被陈聿初听到了。
“结婚协议。”陈聿初抬了抬手上的文件,懒懒的声音悬在她的颅顶。他的身量本就极高,晏酒坐在轮椅上两人的身高差距更加明显。
听到这话,她仰起瓷白的脸颊,目光落在他锋利流畅的下颌线,又移到他手上上的文件,清了清嗓子,说:“我想看一下。”
陈聿初清冷的脸上挂了一点笑意,他的太太终于学会不再事事都说“好”,清健的手掌微微往下落,放在了她的膝盖上,并好心地提了一句:“再找个律师看看,最后一页不要让别人看到。”
“嗯?”晏酒清澈的杏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葱白的手指捏住文件,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郝然写着:“不许和前男友私下见面。”
晏酒表情怔愣稍许,瞥陈聿初一眼,抿了抿唇,忍不住再次掀眸望向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解释:“我和他已经没有什么了。”
白皙的指节捏着文件,清透漂亮的脸上露出一点茫然。
她想到曾让陈聿初把这一条写在婚姻协议里,没想到他还真写了。
关于秦嵘,他们一直不曾说开,那日也许是因为她受伤,他没有往下细究。
陈聿初瞥着晏酒透白明丽的脸颊和瞳孔里犹豫迷茫的神色,薄唇扯动,极为平淡地说:“提防有些人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