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澜走到路无忧跟前,低头望他。
路无忧干巴巴的挤出一句问候:“……真是好巧啊,尊者也在啊……”
祁澜:“不巧,在等你。”
路无忧:。
“你从灵楼上逃跑,我发现你进了秘境,本以为你是为了采摘灵草,可秘境出现了诡祟。”
“若你不在附近也罢,偏偏你却出现了,这是为何?”
“不答也可以,听说鬼饕餮喜穿红衣,爱在诡祟之地流连,那就来说说……你与鬼饕餮是什么关系。”
祁澜的问话犹如一连串锋利的捕兽夹,将路无忧牢牢困住,令他无处可逃。
路无忧:“……”
人麻了,每一道都是送命题,他可以都不答吗?
说来也奇怪,怎么每次遇到祁澜的时候,他都在诡祟附近,这样很难不被怀疑。
路无忧没办法,只好“老实交代”:“我先前来秘境真的是为了灵草。”
“而且我在那边林子里,光是躲那些臭蘑菇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天上跑不掉,自然就想着往底下找出路,这不一下来就碰到了尊者你么。”
祁澜自然未信他那漏洞百出的说辞,只道:“你找的是它吧。”
他举起手中结界,里面是企图缩小遁地逃跑的毒菌诡祟——一朵带有鬼脸花纹的小菌菇,被他用梵文结界禁锢了起来,悬空在手上。
祁澜并未直接净化诡祟,而是用它来钓出幕后之人,或鬼修。
祁澜虽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随着诡祟被收入结界,笼罩在林间的瘴气而缓缓散去,清冷的月光照在祁澜硬峻的脸上,他极薄的眼皮掀开,定定地望着路无忧。
“毒菌新成诡祟,正是需要大量汲取血肉的时候,即便是元婴修士也未必能逃出,你却往中心跑。”
“且之前灭杀水祟时,其祟核在超度时便已残缺破碎,似有人抽取过。”
说到后面,祁澜已然不加掩饰,直接点出。
“你究竟要祟核做什么?”
他话语中似藏着极深的情绪,每说一句,路无忧身上的佛绫便紧上一分。
路无忧险些被勒得喘不过气来,面上染了几分血色。
“我说了你会把祟核给我吗?”
“不会。”
祁澜仔细端量着路无忧的面庞,目光晦涩不明。
祟核一日不消,该诡祟便能借助祟核东山再起,祟核里凝结了多少邪恶妄念,并非是一般修士所能净化,有的修士甚至会被祟核所诱,成为诡祟的新肉体。
听到预想中的答案,路无忧扯了扯嘴角:“那我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
“但我会帮你解决麻烦。”
路无忧垂下来的羽睫颤了颤,许久,他轻笑了一声,“我没什么麻烦要尊者帮忙解决的,这些诡祟都是我恰巧碰到,至于水祟祟核破碎,与我无关。”
祁澜脸色沉了下来。
两人陷入了沉默,路无忧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心口像是反噬发作了,隐隐作痛。
祁澜也料想到了这个结局,只当他默认,把人扣了下来。
这诡祟刚成型,还没有什么邪智,只遵从最原始狩猎的本能,它虽吞吃了不少妖兽修士,但用于维持伪装和捕猎,也耗费了不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