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路无忧手软绵得抬不起来,只能看着祁澜用打湿的手帕将自己一点点擦干净。帕子浸了能恢复体力元气的灵乳,擦在身上极大缓解了酸痛。
他恍惚觉得,如果当初两人成亲了,应该就跟现在一样吧。
尽管祁澜这几日尽心尽力地净度路无忧这个半成品诡祟,但他自身爆发的祟化实在过于严重,还吞噬了“笼中困”这个极级诡祟。
两者相加,如此庞大的祟力非短时间能净化。
按照药阁老所说,他需要先以元阳之气修补好灵纹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纹,方能着手改造。
因此这次双修,佛骨灵纹只是如往常般替他涤荡了肆虐的祟力,几日以来的元阳也只是堪堪修复了他用利爪刺伤丹田创口,修补最浅表的几道灵纹裂痕。
不过灵纹改造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需来日方长。
路无忧从未听说过诡祟逆转回正常人的先例,即便是药阁老,也只是提出了可能性的方法。
关于他的祟化程度,祁澜虽然未多说,但路无忧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容乐观,否则祁澜也不会这么如此与自己灵纹结合这么多次。
唯一比较好的是,他虽然已经半诡祟化,但目前神智清楚,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被仙盟审判,也许可以按个危害程度最低的“残”来算?
想到这里,路无忧抬头看向祁澜,“你怎么知道我丹田祟化和解决方法的?”
这厮自两人双修之后,平时对祁澜偶尔喊一喊的尊称早就被抛到了一边。
祁澜用帕子轻拭着小巧的骨角,淡淡道:“多留心就知道了。”
路无忧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不让祁澜再碰,暗自腹诽一言一行果然逃不出祁澜双眼。
不多时,路无忧感觉身体能动弹自如了,他看了一眼已经穿好衣服的祁澜,“你把上衣脱了。”
祁澜顿了顿,避开路无忧水润莹亮的眼瞳,没说话。
路无忧执拗地看着他。
半晌,祁澜才道了声“好”。
路无忧披了一身宽大的上衣坐起来,手里拿了一罐灵药,祁澜仅着单裤坐在身边。
窗外日光映衬,祁澜身上狰狞伤痕一览无余。
路无忧的牙印比起“笼中困”造成的伤口,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
原先床榻缠绵时,路无忧半醒半晕沉就察觉到他身上的伤口,可不等细看,祁澜便加大了力度让他无暇顾及。
等他清醒后,祁澜已经穿好了衣服,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祁澜虽有堪比顶级体修的身躯,但因为领域的梏桎,一时也难敌极级诡祟之毒。
再细的伤口也迟迟未愈合。
然而祁澜对于自己身上的伤毫不在意,连灵药都懒得擦,反而是对他的伤格外看紧,总要翻来覆去地检查和上药。
哪怕路无忧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祁澜仍要皱着眉头再上一遍药。
那样子完全就跟当初自己重伤晕倒了从床上醒来,硬要给他擦药的那个骨瘦伶仃的少年一模一样。
路无忧抬手摸着祁澜身上伤痕,尤其是脸上的血线,抿紧了唇,“是不是因为我……”
祁澜淡然道:“是我一时不察所致。”
骗鬼呢。
路无忧知道自己这次毫无阻力的吞噬“笼中困”,除了自身诡祟化的能力,还有祁澜在暗中周旋,压制诡祟。
以祁澜的能力,即使无法立时超度“笼中困”,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大概率还是因为祁澜知晓这幻境领域由他的记忆构筑,与他紧密相关,导致束手束脚,才受了这么多伤。
既然祁澜有意不提,路无忧也不多说。
反正现在祁澜还不是乖乖地坐在床上,让自己擦药。
路无忧指尖上沾了半化的药膏,轻轻地抹在祁澜肩膀伤痕上。
“那双修之后,可对你修炼有影响?宗门那边……要怎么交代?”
玉白的手指动作变得有些迟缓。
祁澜:“我入宗的时候根骨已定型,错过修行禅宗功法的最佳时期。师尊特地为了我选了另外功法,以佛骨为基,可不依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