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离当时忍俊不禁:“那是浮天盏,春耕与祭礼时才能动用。一滴灵液,可令一亩禾苗一夜结穗。一盏琼浆,可养数代阴灵不散。”
领域里的时间已经过了春耕时节,也远远没有到契约阴灵的时候。直到古幽族被围剿,路无忧都无缘见得浮天盏被真正使用。
没想到这个酒盏随着封印锁在了祭坛中。
如今重见,酒盏仍盛着灵液,却已物是人非,又因这数万年的寂静凝集,灵液已经精纯到几乎挂壁,如同流动的琥珀。
三层祭坛被龙头所下的禁制结界笼罩,除最高处的半仙器之外,再无一物。
此地灵气皆汇向祭坛中心的浮天盏,与其说这半仙器在汲取力量酿制灵液,不如说更像是以自身为阵眼,封印着祭坛下面的东西——蚩蛇。
路无忧最终将目光落回石台顶端,皱眉思忖:“这是要用浮天盏来解开封印的意思?”
要是这样的话,就有点难办了。
因为除了他们,悬崖上还有不少宗门队伍虎视眈眈。
这个深坑湖地没有前面洞穴这么昏暗,禁制结界的辉光将整个空间轮廓映了出来。
他和祁澜所站的地方是悬崖半腰凸出的一孔洞,而围绕着黑湖的一圈崖壁上,还有许多同样大小的洞窟。此时一些洞口已经站了人,彼此隔着黑湖对望。
眼下大家因为禁制,都在相互猜忌,不敢贸然行动。
谁先行动,必然会在空中最亮的靶子。
祁澜看出了他的担忧,僧人将目光从浮天盏收回,淡然道:“总会有办法的。”
路无忧觉得祁澜说得对,便和舔月顺着一圈崖壁开始观察。
对面道宗弟子三三两两分成队伍,各占洞口,萧见星独自一人站在最边上洞穴,禅宗的弟子和道宗在同侧崖面,三小只正隔空冲他们打招呼。
关韵带着阵宗弟子就在路无忧他们右边较远的洞口,她看见路无忧望过来,还举手作揖以表感谢。
剑宗和药宗刚从左边洞口赶到,衣袍还沾着泥血,他们看见禁制不恼反喜,纷纷喘了口气。
哦,现在兽宗也到了,少司猎也领着一队弟子出现在最左边洞口,他正安抚躁动的麻绳。
除了海宗不在,路无忧感觉又回到了刚进古寨那日,不过这次人数少了许多,不足五百人。
大部分人狼狈不堪,尚在调整气息,显然也是刚到不久。
可见他选的那条路的确是捷径,几乎与先进洞穴的人前后脚赶到。
路无忧在中间还看到了七八个散修,其中还有枫野。
散修能闯到这里,实力和运气缺一不可。
不过路无忧也忍不住多想:龙宿会不会伪装混在这群人当中,又或者暗中操纵某个倒霉鬼替他夺传承?这个枫野倒是有几分可疑……
他没有证据,纯粹就是看谁谁可疑。
这厮目不转睛地盯着枫野。
对方但凡不是瞎的,定然能关注到他炯炯目光,只是年轻的剑修什么也没说,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路无忧:“?”
对面的净嗔见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路无忧:“??”
旁边的祁澜低声道:“不要胡闹。”
路无忧:“???”
你们再这样,我才真的要闹了。
没等路无忧喊冤,左边洞口传来一句骂声,“这些破蛊虫几万年没吃过东西了,见人就发了疯地咬。”
闻声望去,是一个剑宗弟子,那人半边肩膀被血浸透,嘴里骂骂咧咧。
周围修士纷纷附和,显然他们同样饱受折磨。
药宗的领队紫衣女修:“我未曾见过这样的古族图腾,不知道这是哪支古族,寨中机关竟如此诡谲。此地看起来像祭祀之地,怕是更为麻烦……”
海宗的弟子刚踉跄走出洞口,人均带伤,为首弟子听见她这番话,讥讽道:“哼,能做出这种狠毒的陷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族,活该他们族灭!”
路无忧无语,你们闯进别人族地抢东西,还要怪别人设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