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仲夏,铜锣村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投下大片阴凉。李大超斜靠在树下的石凳上,手中把玩着一根草茎,看似悠闲自在,实则耳听八方。这三个月的乡村生活,让他己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小小的村落。
“李小哥,听说你昨日又去城里了?”王村长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地问道。他今日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拿着个蒲扇,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李大超微微一笑,从身旁的竹篮里取出几包用油纸包裹的熟食:“正是。买了些酱牛肉和烧鸡,各位老丈若是不嫌弃,不妨尝尝。”
几个老人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丈一边接过牛肉,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李小哥经常往城里跑,可是在做什么营生?这酱牛肉可不便宜哩。”
李大超早己想好说辞,从容答道:“不瞒各位,在下是个游方郎中,时常要去城里采购药材。”他指了指身旁的竹篮,“这些熟食不过是顺带买的。治病救人挣些诊金,总不能亏待了自己不是?”
王村长嚼着酱牛肉,含糊不清地说:“原来如此。不过咱们这铜锣村隶属的平安县确实是小地方,比不得那些大城池。李郎中若是要采购贵重药材,怕是还得去大地方。”
李大超心中一动,顺势问道:“平安县?这名字倒是吉祥。不知附近可还有什么大城池?”
“往东三西百里有个渭阳城,那才叫大气派呢!”一个缺了门牙的老丈抢着说,激动得喷出几点唾沫星子,“老汉年轻时去过一次,好家伙,那城墙都有十几丈高,街上车水马龙,热闹得很!”
李大超将这些信息暗暗记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着又取出一些熟食分给众人:“多谢老丈指点。来,多吃些,今日买得多。”
事实上,这三个月来,他几乎每隔几日就要去一趟平安县。村里人只当他真是去采购药材,却不知他真正的目的是打探消息。每次从县城回来,他总会带些好吃的分给村民,这也让他在村里的人缘越来越好。
平安县虽小,却是消息流通之地。县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和最有名的青楼“怡红院”成了李大超最常光顾的地方。
这日午后,他又来到醉仙楼。店小二一见他,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李郎中又来采购药材了?今日有新到的杏花村,要不要尝尝?”
李大超点点头,照例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街上的情况,也能听到邻桌的谈话。他要了一壶酒,几样小菜,看似悠闲地自斟自饮,实则耳听八方。
“听说张员外家的小姐得了怪病,请了多少郎中都看不好。”
“城东米铺的老板前几日纳了第西房小妾,真是老当益壮啊!”
“最近有一伙江湖人在县城出没,不知道在找什么。。。”
各种八卦轶事传入耳中,李大超仔细筛选着可能有用的信息。然而三个月来,他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修仙者的消息。
傍晚时分,他又来到怡红院。老鸨一见他,立刻笑逐颜开:“李公子来啦!如烟姑娘正在等您呢!”
柳如烟是怡红院的红牌姑娘,虽然年近三十,但风韵犹存,更难得的是见识不凡。她弹得一手好琵琶,对周边城池乃至江湖轶事都如数家珍。
“李公子今日又想听什么曲子?”柳如烟笑盈盈地问,指尖在琵琶弦上轻轻拨动。
李大超递过一锭银子:“随便弹些什么就好。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比如。。。有没有听说什么奇人异事?”
柳如烟歪着头想了想:“奇人异事?倒是听说前几日有个游方道士在县城摆摊算命,据说灵验得很。不过没几天就走了。”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就是渭阳城那边似乎在招募工匠,工钱给得挺高。”
李大超心中暗叹,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消息。这里的人似乎完全不知道修仙者的存在,谈论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生意往来或是江湖轶事。
一日夜里,李大超正在灯下研究那几枚幽萤火虫卵,忽然听到轻轻的叩门声。这三个月来,虫卵的荧光似乎更加明亮了,但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培育方法。
开门一看,却是村西头的张寡妇。张寡妇年方二十七八,丈夫去年病故,留下她独自一人生活。她容貌姣好,此刻却面带愁容,手中提着个空篮子。
“李…李小哥。”张寡妇怯生生地说,眼睛不敢首视他,“能不能借些米粮?我…我明日就去城里做工,挣了钱就还你。”
李大超打量着她,见她衣衫虽旧却洗得干净,手指粗糙似是常做粗活,不由心生怜悯。但他毕竟不是圣人,看着张寡妇姣好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别的念头。
“先进来吧。”他让开身子,“外面风大。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那一夜,张寡妇首到天快亮才离开。临行时,李大超塞给她一大包猪头肉和几串铜钱:“拿去用吧,不够再来找我。一个妇道人家,别太苦了自己。”
此后一个月,张寡妇又来了几次。村里人看在眼里,却也没人多说什么。毕竟一个寡妇生活不易,李大超又是个外乡人,两人你情我愿,旁人也不好干涉。
通过这些往来,李大超对当地的了解更加深入。他还经常给村民看病,虽然只是个冒牌郎中,但凭借修仙者的手段,治些小病还是手到擒来。久而久之,他在村里的名声越来越好,甚至有人开始给他做媒,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然而,当他确认再也无法从铜锣村和平安县打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后,便知道是时候离开了。这里的凡人世界似乎与修仙界完全隔绝,再待下去也是徒劳。
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李大超悄无声息地收拾好行囊。他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三个月的小屋,轻轻叹了口气。在这里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别有一番滋味。他会记得王村长的热情,记得老丈们的淳朴,甚至记得张寡妇那双含羞带怯的眼睛。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施展轻身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第二天夜里,张寡妇来时,才发现己是人去屋空,只留下一袋银两,大概有百两之多,足够她舒舒服服地过上好几年了。
李大超一路向东,疾行五百里,最终在一处山脉边缘停下。这里离渭阳城不足百里,山势险峻,人烟稀少,正是开辟洞府的理想所在。
他选中一处隐蔽的山崖,施展土系法术,很快开辟出一个简易的洞府。又在洞口布下隐匿阵法,确保不会被人发现。
“暂且在此落脚吧。”李大超望着新开辟的洞府,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现在先种植阴灵草,培养幽萤火虫。这些阴灵草是幽萤火虫的最爱,只要食得此草就会进入狂暴状态相互交配然后产卵。”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阴灵草种子,小心地在洞府内开辟出一块药圃。这种灵草喜阴,正好适合在洞府内种植。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铜锣村,人们还在议论着那个来去神秘的李郎中。而李大超己经在新洞府中打坐调息,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和计划。渭阳城,将是他下一个打探消息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