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在医务室的痛哭,像一场骤雨,冲刷着这个憨厚汉子心头的委屈与惊惧。
张毅和易宏没有多说,只是默默陪着他,递水,拍背。有些伤口,需要自己淌血,才能结痂。
当王宝的情绪稍微平复,肿着眼睛,被两人搀扶着走出医务室时,发现导演、制片以及剧组大部分核心成员都等在外面,眼神里带着关切、愧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宝哥,没事吧?”
“宝儿,感觉怎么样?”
“今天这事儿,剧组一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七嘴八舌的问候涌来,带着真情,也带着后怕。若非沈总的人神兵天降,后果不堪设想。他们此刻才真切体会到,沈源那句“公司就是你的家”背后,是何等森严的守护与不容触碰的底线。
王宝有些无措地摆着手,依旧憨厚:“没事,俺没事,给大家添麻烦了……”
导演上前一步,语气郑重:“王宝,你好好休息。拍摄计划调整,你的戏份全部后延,养好身体最重要。”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看向王宝的目光里,都带上了几分对待“自己人”核心圈的尊重。他用一场无妄之灾,换来了在这个集体里真正稳固的位置。
……
陈思诚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剧组基地。
他坐在返回市区的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昏暗景色,心脏仍在狂跳。王猛那冷酷的眼神,抓人时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反复在他脑中回放。
那不是商业竞争,那是赤裸裸的、碾压式的力量宣告。
他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自己只是不被重视,才华被埋没。
但现在他明白了,在沈源构筑的帝国里,他这类“心思活络”的人,从一开始就被定位在需要严加防范、甚至随时可以舍弃的边缘。
所谓的“吴哲”角色,更像是一次最后的试探和警告。
他拿出手机,翻到鸭鸭的号码,指尖悬停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知道,那条路己经彻底断了。一种巨大的恐慌和茫然攫住了他。
离开新光,他该去哪里?
……
翌日,新光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源听着王猛的详细汇报。
“……药物来源查清了,是宋喆通过私人诊所弄到的。那个被收买的工作人员也撂了,证据链完整。宋喆和李XX(王宝妻)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案子会很快移交检察院。”王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不带感彩。
沈源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上,是《兵的前进》剧组送来的、关于陈思诚戏份杀青的例行报告。
“陈思诚,”沈源手指点了点报告,“让他按合同结清片酬。通知下去,新光体系内,永久不再与他有任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