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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浪头（第1页）

新画面那边给的预算确实紧巴巴的，只够覆盖最基本的地面物料和人员成本，想做出彩，几乎不可能。但沈源看重的，从来不是这笔钱本身。

他要的是“《英雄》首映礼高校专场指定承办方”这个名头，要的是能名正言顺地调动他初步搭建起来的高校网络，更要的是，通过办好这件“脏活累活”，在新画面乃至更广的圈子里，打上“靠谱、能办事”的标签。

“听雨工作室”里，灯火通明。

沈源面前摊开着北京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五所最具代表性的高校。他将担任这次高校落地活动的总指挥，而具体执行，则完全交给了以王猛为首、那几个俱乐部核心骨干组成的临时团队。

“猛哥，这五个点，是核心中的核心。”沈源的手指在地图上点过，“首映礼的票，是稀缺资源。怎么分配，大有文章。”

王猛等人屏息凝神。

“第一，优先保证各校学生会主席、文艺部长，以及对我们最有用的社团头头的名额。这是巩固关系。”

“第二，留出部分名额，作为‘抽奖奖品’，嵌入到我们与合作商家联合推出的‘观影套餐’里。告诉那些网吧、餐馆，想让他们店的套餐卖得好，就得多出力帮我们宣传这个抽奖。”

“第三，”沈源目光扫过众人，“剩下的票，以‘听雨俱乐部内部福利’的名义，限量放出。申请者需要填写详细资料，并说明为何想参加。我们要的，不是最狂热的影迷，而是最‘有用’的人——比如，父母在媒体工作的，家里有背景的，或者本身在某个领域有特殊才能的。”

众人听得心头凛然。他们这才明白，连发放免费电影票这种小事，在沈源手里，都能变成筛选人脉、扩大影响力的工具。

“源哥，这……会不会太……”一个学生干部忍不住开口，觉得这心思用得有些过深了。

沈源抬眼看他，眼神没什么温度，却让那人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觉得我算计太多？”沈源的声音很平，“等你们走出校门，就会发现，别人算计你们的时候，连票都不会给你们。想要资源，就得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我给你们平台，给你们接触顶层资源的机会，你们回报我忠诚和执行力，很公平。”

他不再解释，首接分配任务，条理清晰，责任到人。谁负责联系场地，谁负责物料设计印刷，谁负责与各校对接，谁负责监控舆论反馈……庞大的活动被拆解成一个个具体的执行动作。

接下来的日子，“听雨工作室”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枢纽。王猛带着几个学生骨干，凭借着沈源规划好的路线和“《英雄》首映礼”这块金字招牌，将指令高效地传递下去。那些拿了“劳务费”和“内部福利”的学生干部们，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将活动宣传得如火如荼。

沈源自己，则坐镇中枢，除了听取汇报、调整策略，更多的时间，他待在里间，对着那张越来越庞大的关系图进行补充。谁和谁关系好，谁有能力但被排挤，谁家里有什么背景……一条条信息被汇总、分析，变成他脑中对未来局势判断的依据。

首映礼当天，新画面包下了一家大型影院。星光熠熠，媒体云集。张伟平陪着张艺某等主创在聚光灯下谈笑风生，根本不会注意到角落里那些忙碌的、穿着统一印有“听雨”字样T恤的年轻身影。

沈源没有往前凑，他甚至没有进入主会场。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外套，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影院二楼一个不起眼的回廊阴影处，俯瞰着下方熙攘的人群。

他看到王猛带着人，有条不紊地引导着高校学生方阵入场，秩序井然；他看到几个学生干部，正热情地给受邀前来的商家代表和“有用”的潜在人脉分发着饮料和纪念品；他看到那个理工大学的李会长，正凑在一个戴着厚眼镜、神情有些局促的男生身边说着什么——那应该就是被“特殊关照”的杨振。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平稳，高效。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音符闯入。赵坤，那个之前在交流会上被他怼过的纨绔子弟，也混在人群里，身边跟着几个跟班。他似乎想硬闯媒体区，被工作人员拦下后，开始骂骂咧咧，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二楼回廊听得格外清楚。

“……妈的，什么玩意儿！老子想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