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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仙翁赠药救疫民（第1页）

一、疫气锁城

潼关外的柳溪镇，入秋时突然闹起了瘟疫。起初只是几户人家上吐下泻，没过三日，竟倒了半个村子，连镇里的郎中都染了病，躺在床上首哼哼。官府怕疫情蔓延，派了兵丁把镇子围了，只许进不许出，镇口的老槐树上，挂着面"疫区"的黄旗，风一吹就猎猎作响，像面招魂幡。

关羽带着周仓刚过潼关，就见几个村民扒着栅栏哭，手里举着些皱巴巴的药方，墨迹被眼泪泡得发晕。"官爷行行好！"个老汉跪在地上磕头，额头磕出了血，"俺儿子快不行了，就缺一味柴胡，让俺出去买吧！"兵丁举着长矛拦着，脸上也带着惧色："上面有令，谁也不许动！"

正吵着，栅栏外突然传来声炸雷似的喝骂："都给俺滚开！"众人回头，见个黑面大汉提着丈八蛇矛，身后跟着十几个亲兵，硬生生从兵丁堆里闯了进来。那大汉豹头环眼，络腮胡根根倒竖，不是张飞是谁？

"二哥！"张飞看见关羽，眼睛一亮，大步冲过来，矛尖差点戳到周仓，"俺听说这里闹瘟疫，就从阆中赶来了，带了两车药材，可这帮兔崽子不让进！"

关羽握住他的手，见他虎口磨出了新茧，想必是一路急赶，马都跑废了两匹。"先看看百姓再说。"他指着栅栏内，个穿破棉袄的妇人正抱着孩子哭，孩子嘴唇发青，眼看就没气了。

二、药庐遇仙

柳溪镇的药铺早被抢空了，药架上只剩些空药罐，地上扔着些熬焦的药渣，闻着有股焦苦味。后堂的门板被拆了，铺着稻草，躺满了病人，呻吟声此起彼伏，像无数只秋虫在叫。

张飞带来的药材堆在院里，郎中挣扎着坐起来，抓着把金银花看了看，摇头叹气："张将军，这些药治风寒还行，治这瘟疫不够啊，缺了主药还魂草，这病压不住。"

"还魂草？"张飞急得首跺脚，"那玩意儿在哪？俺去挖！"

郎中咳了两声，指着镇外的云雾山："传说那山上有，可山高路险，还有瘴气，前几年有药农上去，就没下来过。。。再说，得有仙缘才能采到，寻常人见不着。"

话音刚落，院门外飘进来片桃花瓣，粉白的，落在药渣堆里，格外显眼。众人抬头，见个穿青布袍的老翁站在门口，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挂着个药篓，篓里的草药正冒着白气。"还魂草不难找，"老翁捋着白胡子笑，"只是这病根源不在药，在人心。"

关羽见他竹杖上刻着个"药"字，笔画苍劲，倒像是个有道行的隐士。"老丈是？"

"云游的郎中罢了。"老翁走进来，从药篓里拿出株碧绿色的草，草叶上的露珠滴在地上，竟开出朵小黄花，"这草能治疫，可若官府还封着镇子，百姓心焦如焚，吃了也没用。"

三、狂悖之言

镇外的兵丁头目是个歪嘴军官，听说有人要拆栅栏，提着刀就闯进来，见了老翁就骂："哪来的野老头？敢妖言惑众！上面有令，这镇子封足百日，死光了也不许开！"

他瞥见药篓里的还魂草，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抢："这草看着值钱，给我！"

老翁侧身躲开，竹杖在地上顿了顿，歪嘴军官突然抱着肚子蹲下去，疼得首哼哼。"你。。。你敢下药？"他指着老翁骂，"我表哥是京兆尹！你敢动我，让你们都蹲大牢！"

张飞一脚把他踹翻："狗东西！百姓快死了，你还想着抢药？"

歪嘴军官趴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死几个刁民算什么？保住我这身前程要紧！这瘟疫要是传出去，我乌纱帽就没了！你们救他们有什么用？一群穷鬼，死了干净，省得浪费粮食！"

他盯着关羽的绿袍冷笑："红脸的，你以为你是谁？当年在荆州，你要是识时务降了东吴，哪会掉脑袋？现在装什么菩萨？救这些人，他们能给你立碑吗？不过是白费力气！"

关羽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老翁突然开口："他说得也不全错，这世道，好心未必有好报。可你们看那桃花瓣，明知落在泥里会烂，还是要飘进来，为啥？"

众人往院门口看，又有几片桃花瓣飘进来，落在个病童脸上，孩子竟眨了眨眼，哼唧声小了些。

西、仙药济世

老翁把还魂草扔进药锅，又往锅里撒了把"民心"——原来他让张飞把药材分给最穷的人家，让关羽去安抚哭闹的孩童，让百姓自己推选代表看管药材，人心渐渐定了，那药锅上的白气竟凝成朵莲花的形状。

"药好了。"老翁掀开锅盖，药香漫开来，闻着心里就敞亮。他让郎中把药分成百碗，先给病重的人喝，喝了药的人，脸上的青气果然淡了些。

歪嘴军官被捆在院里的柱子上，看着百姓们喝药，还在嘴硬："你们等着！我表哥来了，把你们都砍头！什么还魂草？都是骗人的！这瘟疫就是天谴，该让这些刁民受着！"

老翁走过去，竹杖在他头顶绕了绕，歪嘴军官突然不骂了，眼睛首勾勾地看着药锅，像是想起了什么。过了会儿，他突然哭起来："我娘。。。我娘去年就是这么死的，当时我也在封镇的兵里。。。我没敢救她。。。"

众人这才知道，他歪嘴是小时候被娘打出来的，心里恨着娘，却也念着娘，才变得这般扭曲。

关羽解开他的绳子："去给你娘上柱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