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胎位不正呢?该如何处理?”
听了谢岭的询问,李大夫难得的没有回应。
久久未出声,眼睛里全是痛苦,嘴唇微颤,强撑着冷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连我自己都没有救回我的阿朝……”
阿朝,是谢岭从未见面的师娘。
明明寻常大夫都不齿与稳婆“抢生意”,李大夫却顶着旁人的嘲笑,成了十里八方唯一一个看胎相、诊治孕夫的大夫。
这就是李大夫埋在心底的原因。
谢岭正想出言安慰,一个闯入医馆的哥儿猛地跪在李大夫面前:“李大夫,我的哥哥羊水提前破了,大出血。已经好几个时辰了,稳婆都说没办法。求您求您救他!”
“日你妈的,老子给他请稳婆已经好心肠了。还想给你哥另外花钱请大夫,真是脑子被驴踹了!谁家夫郎不过道鬼门关,跟老子走!”
一凶狠的男子紧随其后,扯着杨小柳要走。
杨小柳却死死抱着探脉的木桌,任凭凶狠男子踢骂都不愿松手,只是不停地对着李大夫叩头:“求您救救我哥。”
杨小柳被踢得吐血,谢岭不忍,将凶狠男子一推,挡了他继续的施暴。
李大夫开了口:“这诊费和药材钱,我可以分文不收,你带路吧。”
凶狠男子却得寸进尺,面露凶光:“章氏若是被你这个庸医医死了,可是要赔老子钱!”
杨小柳听了哥夫的话,本来存有希翼的光瞬间黯淡,抱住木桌的手不知不觉松开。
没希望了……
“我答应。”
即使连谢岭也被李大夫的答案惊到,却见李大夫眼神坚定。
心中一松,他知道师傅救的不仅仅是那名难产的孕夫,更是记忆中的那一人。
凶狠男子骂骂咧咧道:“一个个脑子有病,你想救就救,老子去赌坊玩两把。生个孩子还浪费老子时间,晦气!”
这么不心疼夫郎的汉子,谢岭第一次见,气得牙痒痒,心中更是暗暗发誓要对沈子秋一万分的好。
时间不等人,三人立刻收拾药材、针灸包等上路。
刚到门口,谢岭想起什么,折返把背篓里那些灵田的药材带上。
三人紧赶慢赶,但杨小柳是隔壁村的,路上仍要花费许多时程。
“咔嚓~”浮于表面的树枝折断,纷纷掉了下去。三人只担心孕夫,没注意脚下,一起掉进了猎户的陷阱。
陷阱挖得极深,李大夫年纪大,腿摔坏了,捂着右腿神色痛苦。
谢岭将李大夫背在身上,尝试将李大夫背出陷阱。爬了三分之一,由于负重,再次滑了下去。
杨小柳在一旁急哭:“我不该为了省时间而换了小路。都怪我!”
谢岭没有空余的功夫安慰杨小柳,他心中的念头只有爬出陷阱,去救治孕夫。
重新蹲下,想要将李大夫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