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蹲在斩邪司演武场的石阶上,看着卫兵们挥刀劈砍的身影,手里的胡饼都忘了啃。
晨光透过练武场周围的树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铁器打磨后的味道。
一个卫兵旋身劈砍时,刀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正好扑在沈砚脸上。
“咳咳……”
沈砚呛得首咳嗽,护林甲化作的翠绿甲虫从袖口里爬出来,不满地用触角戳他的脸颊。
这小家伙自从吸收了狐妖结晶,越发有灵性了。
沈砚捏住甲虫放到肩头,望着场中威风凛凛的秦风,心里那点念头又冒了出来。
自从荒坟一战见识过骨妖的厉害,他就明白光靠脑子和那点解剖知识远远不够。
上次被骨爪逼到墙角时,若不是青面獠牙突发神威,现在怕是己经成了长安城外一抔黄土。
“得学点真本事。”沈砚啃了口胡饼,芝麻掉得满衣襟都是。
揣着刚领的俸禄,绕到演武场侧面的兵器架旁。
那里整齐地插着几十柄长刀,刀鞘是皮裹的,阳光下泛着暗哑光泽。
沈砚伸手想去摸,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文书房的人也敢碰军器?”卫兵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石。
沈砚抬头一看,是个络腮胡卫兵,胸甲上的铜钉擦得锃亮。
沈砚赶紧赔笑:“就是看看,看看。”
“看也不行。”络腮胡把他往旁边一推,“这些家伙什沾过的妖气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小心沾了晦气。”
正拉扯间,秦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张,放手。”
络腮胡立刻松开手,立正行礼:“秦队正。”
秦风穿着银鳞软甲,腰间悬着那柄陪他征战多年的长刀,刀穗上的红绸在风里飘得很精神。
他瞥了眼沈砚手里的胡饼,嘴角抽了抽:“又偷懒?”
“哪能啊秦队正。”沈砚把最后一口胡饼塞进嘴里,拍掉手上的渣子,“我这是在观察战术,思考如何更好地配合各位斩妖除魔。”
“哦?”秦风挑眉,“那你思考出什么了?”
沈砚清清嗓子,正儿八经地说:“我发现卫兵们劈砍时多用蛮力,其实妖邪的关节构造和人不同,比如上次遇到的骨人,它的尺骨鹰嘴处有个天然弱点……”
“说人话。”秦风打断他。
“我想跟您学武。”沈砚梗着脖子,亮晶晶的眼睛像揣了两颗星星。
秦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大笑起来,银甲上的铜环叮当作响:“你?学武?沈文书,你握笔的手能举得起刀吗?”
周围的卫兵也跟着哄笑,有个年轻卫兵故意耍了个刀花,引来一片叫好。
沈砚脸涨得通红,却没退缩:“我知道我底子差,但我不怕吃苦。您看啊,上次骨妖案我能帮着找弱点,要是我自己也能动手,是不是能多杀几个妖邪?”
他拽住秦风的袖子,像只讨食的小狗:“您就教教我吧,哪怕只是扎马步也行啊。”
秦风被沈砚缠得没办法,皱眉道:“学武可不是闹着玩的。前期每天早起扎马步,午时烈日下练劈砍,晚上还得练内功心法,你吃得消?”
“吃得消,吃得消!”沈砚拍着胸脯,“想当年我在医学院熬夜解剖,每天只睡两个时辰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