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胡饼摊刚支起架子,沈砚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
他从医馆的躺椅上弹起来,护林甲还蜷在领口打盹,被这动静吓得首往衣襟里钻。
“沈医官!不好了!”王老三勒住马缰,马鞍上还挂着半截染血的衣袖,“秦队正……秦队正被画皮妖绑走了!”
沈砚刚塞进嘴里的胡饼差点喷出来:“你说谁?秦风?”
“是啊!”王老三急得满头大汗,“刚才我们在西市巡逻,突然窜出个画皮妖,变成队正的样子把真队正打晕掳走了!”
沈砚揉了揉太阳穴,这画皮妖还真是阴魂不散。
“别急,带我们去现场看看。”沈砚抓起药箱,护林甲从他袖口里探出头,对着王老三的马打了个喷嚏。
西市的绸缎铺前一片狼藉,货架倒了满地,一匹匹绫罗绸缎被踩得脏兮兮。
几个银甲卫正围着个被捆在柱子上的汉子,那汉子穿着秦风的队正袍,却垂着脑袋,浑身筛糠似的发抖。
“这就是被我们抓住的假队正。”络腮胡卫兵指着汉子,“刚要审问,他就变成这怂样了。”
沈砚走上前,那汉子突然抬起头,露出张与秦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
“沈医官,别听他们胡说!”假秦风梗着脖子,“我才是真的!是他们被妖邪迷惑了!”
沈砚绕着他转了两圈,突然笑了:“秦队正,还记得三年前你在终南山被山魈扒了裤子的事吗?”
假秦风愣了愣,随即拍着大腿:“当然记得!那山魈太狡猾,害得我在弟兄们面前丢尽了脸!”
周围的卫兵们都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事他们怎么从没听说过?
沈砚却突然收住笑,眼神一冷:“胡说八道!秦队正当年根本没去过终南山,他最怕的就是山魈,见了都绕着走!”
假秦风脸色骤变,还想狡辩,沈砚突然掏出瓶烈酒泼了过去。
“啊——!”假秦风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的皮肤像融化的蜡油般脱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妖面,眼睛里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复眼。
“果然是画皮妖!”络腮胡卫兵举起铁棍就要砸。
“等等!”沈砚拦住他,“它知道真秦风在哪!”
画皮妖见身份败露,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浑身皮肤剧烈蠕动起来,竟要再次变身。
沈砚早有准备,掏出麻醉散往它脸上一撒。
画皮妖的动作顿时僵住,复眼里的瞳孔渐渐涣散。
“说!你把真秦风藏哪了?”沈砚踹了它一脚。
画皮妖晃了晃脑袋,吐着分叉的舌头:“在……在西郊乱葬岗……你们找不到的……”
话音刚落,它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爬。
“不好!它要自毁!”沈砚赶紧用铁链把它捆住,“王老三,带几个人去乱葬岗找队正!”
“是!”王老三领命,带着卫兵匆匆离去。
沈砚看着被捆在柱子上的画皮妖,突然想起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变成秦风的样子?”
画皮妖冷笑:“因为……他身上有我们要的东西……”
话没说完,它突然开始疯狂挣扎,铁链被挣得咯吱作响。
沈砚注意到,它的皮肤接触到铁链上的铁锈,竟冒出缕缕青烟。
“这妖邪怕铁器?”沈砚眼睛一亮,掏出解剖刀戳了戳画皮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