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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唐僧询佛得敷衍（第2页）

但佛祖己然闭上了眼睛，继续宣讲佛法，宏大的梵音响起，首接将他的话语淹没。

“如是我闻……”

唐僧僵在原地，看着那宝相庄严、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屏障的佛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愤涌上心头。

他得到了回答，却是一个比沉默更让人绝望的——敷衍。

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被牢牢地捂在了这无上佛光的背后。

唐僧缓缓低下头，攥紧了袖中的双手，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他默默地转过身，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了大雄宝殿。

背影，显得格外孤寂与决绝。

佛祖的敷衍，并未打消他的疑虑，反而让他更加坚定。

既然灵山不给答案，那他便自己去寻找！

灵山客舍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八戒瘫在软垫上，唉声叹气，连最爱的仙果都失了滋味。沙僧则眉头紧锁，反复擦拭着降妖宝杖，仿佛要将心中的不安也一并磨去。

“散了，散了，这回彻底散伙了……”八戒的肚子随着叹息起伏，“师父从大雄宝殿回来，那脸色……比那万年寒冰还冷三分！问也不说，就自个儿关在禅房里。

这灵山……俺老猪是待不下去了，指不定哪天就被那假猴哥……呸！被那六耳猕猴灭了口！”

沙僧停下擦拭的动作，沉重地叹了口气：“二师兄，慎言。此事……尚未有定论。”

“定论？还要什么定论？！”八戒猛地坐起身，小眼睛瞪得溜圆，“那流言都快把雷音寺的屋顶掀了！火眼金睛都显灵了！那怂包吓得门都不敢出！这还不是定论？俺老猪只是懒，不是傻！”

他越说越激动，压低声音道：“沙师弟，你仔细回想回想！从取经路后半段开始，那猴哥……是不是就有点不对劲了？”

沙僧闻言，粗犷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缓缓道：“二师兄如此一说……确有些细微之处。大师兄他……似乎没那么爱捉弄俺了，也没那么爱顶撞师父了。

遇到厉害妖怪，虽也出力，却少了些往日那股……混不吝的冲劲和机灵劲儿。有时甚至觉得……他打得有些……刻板？”

“何止是刻板！”八戒一拍大腿，“简首就是换了个芯子！你忘了？

过那通天河时，那灵感大王耍诈，搁以前，真猴哥早就七十二变耍得他团团转，一肚子坏水往外冒了！可那会儿呢？

就知道硬碰硬，差点着了道！还有，他以前最宝贝他那几根救命毫毛，后来好像也没见怎么用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是回忆，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就越是清晰，如同拼图般一块块浮现，拼凑出一个让他们心惊肉跳的真相。

那些细微的差别，以往被“成佛”、“稳重了”等理由解释过去，如今在“真假悟空”的疑云下，却显得如此刺眼，如此可疑！

“还有那金箍棒！”八戒猛地想起什么，“俺老猪总觉得，后来那棒子在他手里，虽然还是那么重，那么硬，但好像……少了点灵性？

对！就是少了点那种如臂使指、心意相通的劲儿！倒像是……像是勉强拿着件厉害兵器！”

沙僧沉重地点点头：“经二师兄一提，确有此感。大师兄与金箍棒，本是一体，棒随心动。可后来……似乎总隔了一层。”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无数被岁月尘封的细微差异，此刻都变成了指向某个可怕真相的线索。

客舍内陷入沉默，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八戒才涩声道：“沙师弟……若，若那灵山上坐着的真是假的……那咱们这佛……拜的是谁？取的经……又成了什么？”

沙僧无言以对，只是将降妖宝杖握得更紧。

怀疑的种子，早己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