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惠敏!”少女响亮地回答。
也姓杨?老三心里又是一动,难不成真是大幂幂的祖辈?这也太像了……哦不对,应该是大幂幂像这位杨妹妹才对。这奇妙的交错感让他觉得有些恍惚。
“老三哥,你是哪里人啊?”杨惠敏一边在本子上快速记下“卓老三,21岁”,一边继续发问,俨然一副小记者的模样。
“我是沈城人。”老三如实相告。
杨惠敏认真记下,然后对老三说了声“谢谢老三哥!”,便转身跑向旁边其他刚下来的战士,继续她的“采访”工作。
“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哪里人呀?”她跑到一个脸上有伤的老兵面前。
老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俺叫吴太,今年35咧,湖南长沙人。”
“我叫谭河,今年28,湖北武汉的。”
“我叫……”
杨惠敏像一只忙碌的小蝴蝶,在战士们中间穿梭,一一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年龄和籍贯。战士们虽然疲惫,但面对这个勇敢可爱的少女,都尽可能地配合,报上自己的家乡,脸上露出憨厚或略带羞涩的笑容。仓库里原本紧张的气氛,因为少女的存在而变得柔和了许多。
齐家铭看着这一幕,靠到老三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低声说,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和不易察觉的沉重:“看见没?听连长说,杨小姐这是在记录咱们每个人的信息呢。说是以后……以后要是咱们这仗打完了,活下来了,或者……反正不管怎样,都要给咱们刻碑立传,让后人记住咱们这些人,记住这西行仓库!咱以后,说不定真能成英雄嘞!”
老三看着杨惠敏认真的背影,和周围那些报上姓名籍贯后眼神中流露出复杂情绪的战士们,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家庭的期盼。他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追上去“杨妹妹,给我改一下名字呗”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西行仓库内外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苏州河水缓缓流淌的声音,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零星枪响,提醒着人们战争还在继续。白天的激战,尤其是国旗的升起和两架敌机的坠毁,极大地鼓舞了守军士气,但也必然招致敌人更疯狂的报复。
卓老三找到了一首在底层指挥部通电话的团副谢晋元。指挥部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马灯摇曳着,映照着谢晋元坚毅而疲惫的面容。
“团副,”老三敬了个礼,开门见山,“小鬼子白天吃了大亏,丢了面子又折了飞机。夜战是他们的惯用伎俩,我估计,今晚肯定会来找回场子。”
谢晋元抬起头,即使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他仍保持着整齐的军装,目光锐利地看着老三。这个突然出现、装备奇特、战斗方式匪夷所思的士兵,己经带给他太多惊讶。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鬼子白天强攻不下,晚上必然耍花样”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今晚将计就计。”谢晋元思考后做出计划,
谢晋元眼中精光一闪,手指扫过地图上东侧白天脚盆军进攻过的的小门,又指向仓库二楼北侧的几个窗口和点了点:“这里窗户多,外面有平台,便于攀爬,是夜间偷袭的理想地点。咱们在这给他们设个套!你和你那挺‘家伙’,负责守住二楼关键位置,火力支援。”
老三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脸坏笑:“团副,鬼子的飞机咱们收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晚上,我要去给鬼子回一份‘大礼’。”
谢晋元一愣,疑惑地看着老三:“你要夜袭敌营?太危险了!外面到处都是鬼子!”
“团副放心,”老三自信道,“我有分寸。保证让他们今后晚上都得睁着眼睛睡觉。”他没有详细解释自己的计划,但眼神中的笃定让谢晋元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信心。
谢晋元盯着老三看了几秒,终于重重一拍老三肩膀:“好!我信你一回!需要多少人配合?”
“不用太多人,动静大了反而不好。只要埋伏的兄弟打得响,吸引住鬼子的注意力,等他们仓皇撤退的时候,我趁机。。。。。。。”老三说道。
计划就此定下。谢晋元立刻召集几位连长,部署夜间伏击任务。命令层层传达,仓库内的守军们开始悄无声息地调动起来,子弹上膛,手榴弹拧开盖子用绳子串起长长的一串,每个战士都屏息凝神,等待着黑夜中的猎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