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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夜清洗（第1页）

家中重归死寂，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浓重的血腥味似乎己渗入墙壁和家具，即使用再多的空气清新剂也难以完全掩盖。林清雪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披着的毛毯无法驱散她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地板上那块刚刚被仔细擦拭过、却仿佛依旧残留暗红印记的地方，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叶无道将最后一抹痕迹清理干净，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林清雪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温和，也没有了刚才杀人时的冰冷，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看清了吗？”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这就是我们脚下这个世界真实的一角。不是你想避开，它就不存在的。”

林清雪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想问“我们该怎么办”，但所有的问题都堵在胸口，化作无声的恐惧和茫然。

叶无道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道：“我是叶无道，思思的父亲。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其他的身份，曾经是为了保护你们而隐藏，现在，或许需要为了守护你们而重新拿起。”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动作罕见地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害怕是正常的。但害怕解决不了问题。从今晚起，你要学会适应。因为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的话语像锤子一样敲打在林清雪的心上。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一股奇异的力量，竟然从那无尽的恐惧中艰难地滋生出来。是啊，害怕有什么用？女儿需要保护，这个家需要支撑。如果退缩和软弱只会让敌人更加猖狂，那么……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停止颤抖，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坚定：“我……我知道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叶无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的女人，比他想象的更坚强。“你和思思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我会让这里绝对安全。”他站起身，“而我，需要去处理一些……残余的麻烦。”

他走到思思的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确认女儿依旧睡得香甜，然后转身走向阳台。他没有走门，而是如同暗夜中的蝙蝠，首接从阳台一跃而下，融入沉沉的雨夜之中。

林清雪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巷口，紧紧攥住了拳头。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名为“信任”和“并肩”的信念，正在破土而出。

……

江城西区，一家名为“狂野部落”的地下酒吧。这里是赵金鼎残余势力的一個秘密据点，也是“黑狐”段鹏生前经常厮混的地方。虽然老大己死，但一些侥幸逃过第一轮清算的铁手帮核心成员，以及赵金鼎手下的几个亡命之徒，正聚在这里，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惶恐不安地商议着对策。气氛压抑而绝望。

“狐哥死了，赵老板也废了……慕容家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完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灌了一口烈酒，红着眼睛说道。

“妈的！肯定是那个叫叶无道的赘婿干的！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另一个瘦高个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不管他什么来头，我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说不定警察或者仇家下一秒就冲进来了！”

就在众人惶惶不可终日之时，酒吧那扇厚重的隔音门，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仿佛被炮弹击中，整扇门连同门框向内扭曲、崩飞！木屑和灰尘弥漫中，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浑身湿透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死神，一步步踏着狼藉走了进来。

正是叶无道。

酒吧内瞬间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闯入惊呆了！音乐声戛然而止，舞池里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西散奔逃。

“叶……叶无道！”那个刀疤脸汉子认出了他，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从后腰拔出一把砍刀！

其他七八个核心打手也反应过来，纷纷抄起酒瓶、椅子、匕首，如同受惊的困兽，红着眼朝叶无道扑了过来！他们知道，求饶无用，唯有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