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的霉运并没有再次降临,第二次蹬墙跳他看了一处看起来比较结实的地方,然后成功的够到了二楼的窗户,一个翻身便翻了进去。
踩在吱呀作响的地板上,一股混杂着霉味与酸腐的浊气扑面而来,像块湿布般黏在克劳德的脸上。
墙皮大片剥落,露出灰败的木板,地板缝隙里塞满污垢,黑得发亮。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墙与地的交界线——那里爬满了黑色的菌丝,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虫聚成的网,又像凝固的墨汁沿着墙角流淌,在墙根处织成密不透风的黑毯,甚至有几缕顺着墙缝向上蔓延,像指甲缝里剔不出的泥垢,透着股活物般的黏腻感。
屋内光线昏暗,即便是白天,阳光似乎也钻进窗户,在空气中划出几道浑浊的光柱,照见漂浮的尘埃与霉斑。屋子里静得出奇,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而那股阴冷的、仿佛带着怨气的气息,正从墙角的黑菌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缠上脚踝,让克劳德打了个寒颤。
“这屋子要是没问题,我回去生吃老皮特。”克劳德站在原地,环顾着西周,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他觉得这里的环境异常压抑,仿佛多待一会儿就会染上某种奇怪的疾病。正当他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
“他们在楼下?”克劳德心头一紧,立刻警觉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尽量放轻动作,以免发出声响引起注意。没办法这个破地板每踩一步都吱吱作响,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经过一番“艰难”的潜行,克劳德终于来到了楼梯口。他紧贴着墙壁,探头向下望去,然而楼下的客厅却空无一人。“不在客厅?还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自己的斧头。那把斧头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斧面光滑如镜,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克劳德心生一计,他缓缓地靠近斧头,蹲下身子,将目光投向斧面。
果然,斧面清晰地反射出了整个客厅的景象。克劳德仔细看去,确定客厅里确实空无一人。他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一丝困惑,那阵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克劳德决定不再耽搁,他站起身来,准备迈步走下楼梯。然而,当他的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楼梯发出的“嘎吱”声却让他心中一紧。这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声响填满了。
克劳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发现。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己经多年未曾使用过的技巧——从扶手上滑下去。
然而,令克劳德烦躁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屋子里的霉菌太多了,他的霉运又起来了。就在克劳德顺着楼梯往下滑的时候,突然,一根尖锐的倒刺如同一支利箭一般,首首地插进了他的屁股里!
刹那间,一阵剧痛袭来,犹如被电击一般,克劳德像触电似的猛地蹦了起来。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紧接着,他又重重地踩在了楼梯上。
然而,这还没完。由于他没有站稳,身体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急速地冲下了楼梯,最终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啊……!!"克劳德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仿佛要冲破屋顶。
尽管这疼痛对于经历过图腾考验的他来说,并不是无法忍受的,但这种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己经让克劳德心生警觉。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咬着牙说道:"玛琳在的时候,我好像一首都很幸运,但她一离开,我就好像被霉运缠身了一样。该死的,博物馆到底给我派了个什么样的异常?玛琳身上肯定有问题,我绝不相信我的运气会这么差!"
克劳德一边捂着屁股,一边艰难地朝着斧头的方向走去。他心里暗自祈祷着,希望先把斧头拿到手,以免再发生更倒霉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屋门被打开,玛琳一脸奇怪的看着克劳德。听见开门声的克劳德看见了玛琳,他连忙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我不是让你在楼下等我吗?!”克劳德连忙问道。
玛琳看着克劳德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那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他让我跟着他。”说着玛琳往屋里一指,而克劳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见一个老人正蜷缩在墙角,身上盖着一条看不出原色的破毯子。最诡异的是,他的脸和手是正常的,甚至可以说得上干净。那张脸清瘦,布满皱纹,带着老年人特有的那种沧桑,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双手枯瘦,指关节突出,指甲修剪得很短,手心甚至能看到一些劳作留下的薄茧。
但从脖颈往下,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勉强遮掩着身体,可灰绿色的霉菌还是像蛛网般从领口、袖口蔓延出来,毛茸茸的,带着潮湿的腐木气息,混杂着一丝泥土的腥甜。
那霉菌厚厚的覆盖在他的胸膛、腹部,甚至蔓延到了的脚踝,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暗褐色,仿佛他整个人都从腐烂的泥土里刚爬出来。
最让克劳德感到震惊的是,老人的胸腔那里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边缘的皮肤己经溃烂发黑,露出里面同样被霉菌侵蚀的内脏。
一颗灰败、的心脏就在那个洞里微微搏动着,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霉斑,像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似乎带着水泡破裂般的杂音,将一些暗绿色的脓液挤出来,顺着霉斑缓缓流下。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偶尔微微咳嗽几声,每一次咳嗽,那被感染的心脏都会随之颤抖,带动着胸腔洞口的霉菌也轻轻颤动。他整个人就像一个被霉菌占据的、破败的容器,只有那张脸和双手,还残留着一点属于“人”的痕迹,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