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打量她一番,心里拿不定主意,只得转身进入屋内。
很快,一个鬓发有些花白的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元曦,惊得直接把手上的托盘摔落在地。
她无暇顾忌被摔在地上的狼藉,不可置信走到元曦面前,红着眼眶找回自己的声音。
“姑娘请跟奴婢来。”
说着吩咐传话的宫女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又把人都挥退,才带着元曦往里走。
“姑娘叫什么名字?”
苏嬷嬷心里有猜测,但觉得太过荒诞。
圣德太后的葬礼是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操办,她陪在娘娘身边,亲自看着圣德太后被送入皇陵。
她不确定眼前这人只是因为和圣德太后有同样的容貌,还是真的是她老人家放心不下大元的百姓,又回来了。
“元曦。”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苏嬷嬷心中荒诞的想法得到验证,她侧头,声音颤抖,“真的是您老人家?”
元曦点点头,“是朕。”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嬷嬷匍匐在地,行了个大礼。
除了她,还有谁年纪轻轻就气势逼人,又有谁敢称朕呢。
元曦扶起她,“起来吧!看仪娴要紧,其他事等会儿再说。”
穿过屏风,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元曦缓步走近挂着床幔的雕花大床前,伸手抓住床上头发花白,眼角布满细纹的太后,轻轻唤,“仪娴。”
感受到手被一双温暖的手包裹,耳朵响起久远的称呼,太后眼皮颤动几下,睁开眼,看着床边一袭红衣的少女,瞳孔不住颤缩,手用力回握眼前人的手。
“母后,是您吗?不是仪娴在做梦?”
她说话声音很虚,有些哑,一边说眼泪流个不停。
“是朕,朕醒来就出现在这儿了。”
元曦抬起衣袖给她擦拭掉流出来的眼泪,柔声安抚。
“别哭,苏嬷嬷说你生病了,这时候要好好养身子。”
刚止住的泪又因为她这话决堤,太后支起身,满脸自责。
“儿媳未能教好膝下的孩儿,有负母后多年教导,还请母后责罚。”
说着便要起身跪地请罪。
“事情朕已知晓大概,”元曦按住她的手,“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朕知道你尽力了。”
犹记得闭眼前眼前人还是大好年华的人儿,如今却头发花白,岁月更是在她脸上无情地留下抚不平的细纹。
这一看就没少操心的她,让她如何也说不出责怪之语。
“赋儿刚登基时挺勤政爱民,后面突然带回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姑娘,之后和那姑娘朝夕相处,性情大变。”
太后不敢看元曦的眼睛,垂眸继续。
“起初儿媳觉得那姑娘来路不明,不赞同他留下那姑娘,可那姑娘是因为帮他解毒而相识,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儿媳不能把人赶走,这才把人留了下来。”
元曦的重点都在奇装异服几个字上,扯了扯唇角。
“难道如今的皇贵妃就是你口中这个奇装异服的姑娘?”
太后点点头,“就是她,赋儿早年常常失眠睡不着,认识她后便睡得极好,因此赋儿极为依赖她,越发置后宫其他妃嫔为无物,就连皇后也受到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