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卿本不屑见一个失了势的废太子,可架不住他派人传信的频率太高,她怕被人抓住把柄,才不情不愿地赴了约。
刚见到萧明瑾的面,她那点伪装的耐心就碎了,语气里满是不耐。
“二殿下,找我做什么?”
萧明瑾为了见她,不知费了多少劲,此刻脸上还带着赶路的风尘,眼神却急切得发亮。
“我要远发边疆了,可能。。。。。。可能很久都回不来。卿卿,你愿意等。。。。。。”
“我当然不愿意。”
白妤卿连半分掩饰都懒得做,打断他的话时,眼底满是轻蔑。
亏她从前还“太子哥哥”地叫着,如今自己出了事,不赶紧灰溜溜地滚,竟还敢来沾惹她?
甚至妄想让她等他?
她白妤卿生来尊贵,容貌才情冠绝京中贵女,这辈子就该被人捧在手心。
哪里轮得到一个落难皇子来攀扯?
“二殿下,”她向前半步,声音软腻却字字如刀。
“既然自身难保,就不该妄图攀扯旁人。你要是有自知之明,看着母亲被幽禁受辱,母族败落,自己又没本事翻转局面,早就该一脖子吊死,省得留在世上被人指指点点,遭那份羞辱。”
萧明瑾僵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们几天前还互相情定终身,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有那么一刹那,萧明瑾真的顺着她的话,生出了“不如死了”的念头。
她的脸依旧美若神女,肤如凝脂,唇似含丹,可那张润泽如玉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进他的心里,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他这辈子最痛彻心扉的时刻。
不单单是因为被废去太子之位,要远赴边疆,而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亲手把他的尊严踩进了泥里,让他觉得他是那样的不堪。
他曾无数次在心底描摹未来,他会一辈子护着白妤卿,给她一人一世的娇宠,让她以太子妃的身份,风风光光站在自己身边,连半分委屈都受不到。
可这份满心欢喜的期盼,最终竟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亲手碾成了泥。
边疆漫天飞沙。萧明瑾指腹反复摩挲着腰间那枚刻着燕纹的玉佩。
这是从前白妤卿亲手系在他腰间的,说“燕归巢,盼君还”,如今倒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白妤卿。。。。。。”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淬着化不开的寒意。
“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恐怕从没想过,我还能活着回京吧?”
践踏真心的人,本就该万箭穿心而死。
这一年里,他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要么是流民暴乱时被乱棍砸中,要么是寒冬里染了恶疾高烧不退,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埋在这边疆的黄沙里了。
可每当意识模糊之际,只要一想起白妤卿那天的话。
那股恨意便会瞬间攥紧他的心脏,逼着他从鬼门关里爬回来。
他攥紧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是燃得滚烫的野心,他一定会活下去。
他会穿回蟒袍,重登太子之位,亲手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他要重新站在那个坏女人面前,让她尝遍他在这边疆受过的所有苦,要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