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怀枝一愣。
“他不来就证明不想去了。”关不渡说,“由他去吧。”
怀枝推着关不渡往前走。
半晌,还是犹豫得问道:“楼主,那松鹤真是鹤归吗?”
轮椅碾过碎石,发出窸窣之声。
怀枝自担任沧澜右护法以来,便一直在搜寻解梦。可关不渡这样的脾性,应当不会执着于一件兵器。浮白曾隐晦得告诉过她,楼主是在找一个人。
数日之前,鹤归出现,怀枝便顷刻间将两者联系了起来。
只是,楼主的态度却始终让人如雾里看花。
关不渡闻言道:“你最近话太多了。”
怀枝心中一惊,忙道:“楼主,我只是关心你。”
她在沧澜时,很少会见到关不渡,而见到的大多时候他总在廊下作画。楼里的人都对他的喜怒无常颇为惧怕,怀枝不会看人,可浮白却总说,楼主虽看起来恣意,却是真的对这世间万物毫不过眼。
只有在偶尔听到解梦消息的时候,关不渡看起来才会稍微有点人气。
关不渡眉眼沉沉,没了白纱的遮挡,一双异瞳在月色下尽显妖艳。
他说:“是与不是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不想承认,那他就不是。”
这样说着,关不渡却想起年幼时那段不太明晰的记忆。
那是一个雪天。
屋外的一切都被大雪覆盖,然而他年纪小,唯一记得的就是冻僵的四肢以及嚎哭般的风声。
饥寒交迫下,有一个人却在为他舞剑。
那时他们素不相识,这人便极力在关不渡面前展示他在剑道上的造诣。
关不渡彼时还是个孩童,不懂剑,也不会剑。
可那人剑光胜雪,一招一式都透露着少年人的狷狂。剑气中,连雪都被搅碎,纷纷落在他的头顶与两肩。
然而眼下的松鹤居士,哪有半分他的模样。
所以是与不是已经无甚所谓了,他似乎找到了那个少年人,似乎又没找到。
他看惯红颜迟暮,英雄末路。高雅之人挣扎泥潭,崇高之士坠入欲望深渊。现实亦是如此,至善之物犹如昙花一现,美则美矣,不过过眼云烟。
无趣得很。
关不渡最后说道:“不用再找解梦了。”
怀枝称是。
他们趁着黄昏未至,到了朱弗的住所。可听侍者说,朱弗不在此处。
怀枝:“那峰主去了何处?”
“藏书阁。”
又是藏书阁?
这朱弗到底在查些什么东西?
谢过侍者,怀枝和关不渡越过山林,在藏书阁的深处找到了朱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