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出事的时候是在晚上,上工的人少,当时目睹现场的人除了另外两个工人,就只有我和一个姓赵的现场监理,事发之后,监理立马把我们扣住了,威逼我不许乱说,现场封锁处理之后才打得120,后来我被你们劝动,本来想要出庭作证,结果。。。”
老王神情激愤起来,“结果他们竟然派人挟持了我老婆儿子,一个叫陆什么的律师给了我五十万,逼我签一份永久保密协议。”
弓雁亭脸色摹地一凝,“陆律师?”立马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是他?”
老王立刻点头,“是他是他。”
弓雁亭眸低摹地掠过一丝森冷,但转瞬又消失不见。
“当时正好我儿子欠了赌场的钱,家里天天被人上门打砸,老婆孩子又在他们手里。。。。”老王神色痛苦怆然,声音哽咽,“我实在没有办法。。。违约金五百万。。。天啊,我几辈子都换不上啊。。。”
“违约金您不用担心。”弓雁亭抬手握住他肩膀,安慰道:“根据《劳动合同法》第26条,免除用人单位法定责任的条款无效,也就是说,他逼你签的保密协议顶多算张废纸。”
“真的?!”老王脸上终于出现一点喜色。
“即便你揭露他们违法的事实,也不用付违约金,不过。。。”弓雁亭顿了下,“那五十万您可能得回去,还有可能面临额外惩罚金。”
老王面色瞬间变得灰败,“可,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啊。。。。”
弓雁亭道:“您是被胁迫的,到时候会视情况而定,这个惩罚金我不会让它落到您头上的,放心。”
老王神色松了许多,点了点头,从衣服内衬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录音笔,“对了,当时他们逼我签保密协议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把他们说得话都录音了,好在他们觉得我只是个农名工不懂这些,就没搜我的身,你们看这个能不能用上?”
弓雁亭脸上闪过惊愕,立刻将录音笔收起来,“能用到,有这个一些事解释起来就方便多了,谢谢您王先生。”
老王点点头,神色沉重苦涩,“工地的安全设施完全不达标,每次检查也都是草草了事,上面发了好几回整改通知,他们就是不理睬,还警告我别多管闲事,还有。。。”他迅速朝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道:“每次材料进场验收都是走个流程,那些验收单都是伪造的,为了赶工期,都没等水泥干透就。。。”
弓雁亭神色沉沉,老王说得每一个字都似乎都带着血腥,听得人心惊,可见这后面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腌臜事。
他凝重道:“那事情结束后您有什么打算,赌场那边的人很有可能报复。”
老王又叹了口气,肩膀似乎都跟着塌了塌,“我打算把这儿的房子卖掉,带老婆和嘉孝回老家,我出去接点工地上的活好歹能过下去,嘉孝整天吃喝嫖赌,我打算把他送进改造学校,好好改造一下。”
“嗯。”弓雁亭道:“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临走,老王突然问:“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做,工地重要文件外面人是没机会碰的。”
“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弓雁亭神色也沉重不少。
老王沉吟几秒,迟疑道:“我打算明天去把工地的活儿辞了,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此话一出,弓雁亭面色微微一变,“会有危险吗?”
老王道:“还好,我知道他们把原件放在哪儿。”
这真是意外之喜,如果真有老王帮忙,事情就简单多了。
“那行,您如果真可以带出他们造假的证据,我们就可以直接准备材料申请立案了。”
傍晚七点半,住院部走廊人来人往,楼梯间门口一道人影悄无声息闪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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