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讲重点。”
“你这个人,亲缘淡薄,感情淡薄,看着对人好,实际上冷血得很,你看齐霖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重点就是,我真好奇,以你这种性格,居然能原谅越景和带给你的伤害。”秦年问:“我们潇洒的陆总这是怎么了?”
陆鸣眉眼彻底冰冷下来,本就流畅的下颌线条似乎都锋利几分,他明显走了个神,很快就把视线定格在秦年身上,寒意扩散。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看似没有任何情绪,却莫名叫人遍体生凉。
陆鸣再开口时,语气冷淡,类似拷问。
“你是想死了吗?秦副总,你该滚回去工作了,而不是在这里谈论我的私事。”
在对方还想再继续口嗨两句时,陆鸣干脆利落地骂了声“滚”,秦年唉声叹气地摇摇头,临走不忘嘱咐,“去应酬可别喝到洗胃啊,陆总?”
换来陆鸣一个警告般的眼神。
他最厌恶提及这个话题,可能只是因为,没有在乎过,又谈何伤害,充其量就只是割舍罢了。
而和越景和相比,其他人哪怕给他带来再多的害怕,都不算伤害。
——以亲情之名,才是最痛。
……
客厅里的灯已经换好,越景和只开了最暗的一档。
晚风吹得人头疼,裹挟着冰冷潮湿的气息。
已经晚上十点了。
越景和终于舍得从阳台离开,再次翻出医药箱,用不太方便的手把额头上贴着的纱布拿下来。
额头上的伤口依旧很可怖,不知会不会留下伤疤。
人在心烦意乱时总得找些事情做,越景和不敢仔细想为什么陆鸣还会不会回来,今夜还有没有可能出现……又或是,和齐霖的出现存在什么联系。
他用碘状给伤口消毒,仿佛伤口没有长到自己身上,直接往上按,锥心刺骨的疼痛传达至感官时,也只是微微皱眉。
才收拾好医疗用品,外面似乎响起按密码的声音,越景和来不及思考,人已经进来了。
“你喝酒了。”这次问话的人是越景和。
他鼻子灵得很,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陆鸣身上淡淡的酒气,像是白酒和红酒混着喝的,有果香的清甜,也有高浓度酒精的辛辣,显然灌了不少。
而陆鸣脸上没有半点醉酒后本该有的绯红,反而脸色煞白,就连唇色也比往常浅上许多。
这让越景和想到那天在医院病房里见到他时,也是这样。
病态、羸弱,同他熟知的样子判若两人。
“应酬,有长辈,所以被灌了一些。”陆鸣声线暗哑,好在理智还是清醒的,甚至还记得中午答应好的事,“你吃饭了吗。”
“没有,在等你。”
“已经这个时间了,这么死心眼儿。”陆鸣一眼捕捉到越景和身边的灯具遥控器。
他抬脚走过去,沙发和茶几中间空隙很狭小,幸好陆鸣瘦,要不还真进不去。
“你要做什么?”越景和被突然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只见陆鸣微微弯下身,伸手去拿什么东西。
这样一来,距离就更近了,鼻尖就快贴在他胸口上。
一个俯视,一个仰头回看。
就连陆鸣也走了几秒钟的神。
橘黄色的灯光实在有些暗,陆鸣挡住大部分光,越景和几乎被阴影笼罩着,陆鸣以这个视角从他眉眼慢慢往下,直到定格在颜色浅淡的嘴巴上,一些记忆猝不及防地钻进脑海中。
明明眼前的人与四年前并无差别,陆鸣就是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
恰巧,越景和也在盯着陆鸣的唇看,那里的伤口依旧明显。
“今天有和人接吻吗。”越景和看似无辜地问:“伤口痛时,有一瞬是想起我的吗,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