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和又重新打了一遍,仍旧是相同的结果。
没事的,没事的。
一定是陆鸣把手机设置成静音了,是他没听到。
他反复这样安慰自己,但没有一点用处,他的恐惧凌驾于理智至上。
现在越景和只想离开,才起身,那边会客室的门已被人从外面推开,舒愚声音里满是歉疚:“越先生,真的很抱歉,我那边工作有些忙,改天我请客吃饭赔罪,你看行吗?”
这是他们两人今天第一次见面,说话很客气,越景和敷衍地和他握了下手,语气僵硬刻板,“抱歉,我突然有急事,改天再聊。”
“越先生,你只需要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就十分钟。”
舒愚本人比电话里更健谈,穿着白色的衬衫,他看起来和越景和差不多大,笑容无懈可击,拿着手中的项目书为越景和介绍。
最后仍旧是那句一成不变的收尾:“很期待我们这次能够合作。”
越景和什么都听不清楚,也没有处理信息的能力,“抱歉,下次再说吧。”
“我不是很明白。”舒愚的笑容浅了几分:“于公,这个项目非常好,在国内又非常好的发展前景,2d动画虽然不如3d受众多,但我们整个团队都很有信心,剧情启用了最顶级的编剧团队,我不信你真的不感兴趣。”
“于私,你我师出同门,我肯定不会害你,且会是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你到底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舒愚合上项目书,突然话锋一转。
“是因为那个陆鸣吗?”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越景和还愣了两秒,“你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的各种绯闻我也都看到了,越先生,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其实根本不喜欢他,那篇解释的微博也是你被逼无奈之下发的,对吗?”
越说越不可理喻,越景和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有病。”
“你还真是和在国外时一模一样,尖锐,性格鲜明。”舒愚认为这话算是褒奖。
很快,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主观臆测中无法自拔——
“春节那天晚上,在我们打电话时,陆鸣叫你睡觉休息,你当时为什么突然结巴了,难道不是不情愿的意思?”
越景和皱眉:“你不知道什么是暧昧期吗?我没有不情愿,请不要再揣测我想的是什么。”
快走到门口,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越景和问:“舒先生,那幅画是哪年哪天的,你还记得吗?”
舒愚被怼懵了,提到那幅画很快就又变得侃侃而谈:“是前几年圣诞,你喝多了想先回去,我不太放心就跟着出去了,正好看到那一幕,印象很深刻,激发了我当时的创作欲望,当时就想着可以画下来送给你,没想到它到你手里已经是这么多年后的事情了。”
……所以,果然确有其事。
越景和说了声谢谢,快步往外走,中途不停给陆鸣打电话。
舒愚的工作室是租了一层写字楼,一整栋楼有三十多层,现在又是下班的时间,有多慢可想而知,越景和才按下行键就听到舒愚从后面追上来:“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哦对了,可以走这边的专属通道。”
越景和没推脱,“谢谢,不过送我回去就不必了。”
“没关系,反正不麻烦。”
人际关系果然是让人头疼,正因为欠了人家人情,再怎么样也不能骂他。
才上电梯,手机号突然响了一声,越景和看到来电显示,立刻点击接听,斯斯拉拉好一会儿才听到陆鸣的声音。
也就维持一两秒就结束了。
电梯里没信号。
越景和无力地靠着电梯,但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电梯一直下行到停车场,越景和再次给陆鸣打电话,这次那边秒接,“怎么了,才看到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刚才碰到熟人,我下车和他聊了一会儿,没听到手机响。”
越景和喘匀了气,“你在哪边,我也在停车场。”
才问完就听到不远处响起鸣笛声。
驾驶座那边的门被打开,越景和一眼捕捉到陆鸣的身影,颠倒世界被迅速扶正。
视线定格在陆鸣脸上,心跳就此安定。
其实依旧有些快,但它此刻的失控来源于欣喜。